堆青筋暴出来。
众人逐渐找回了理智,没有做过激的行动,但都在骂镇上、县城的泥瓦匠阴险,不是男人,只会耍阴招。
“他们不就是看我们不停地接活眼红嘛,老子让他们继续眼红,最好把自己气死,王八蛋。”林东浑身发抖。
“不能揍他们,算老子怂,老子认了。”林南擦了一下眼睛,小北吃了亏,他也认了,他把受的憋屈通通记在心里,一旦找到机会,他死也要狠狠的报复回去。
大家狠狠的认同林东、林南的话,心里攒着一把火,一边更加努力干活,一边寻找机会报复他们。
林北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群人年轻气盛,他们看到自己被人打,脑子一冲动啥也不顾和人打架,自己被人打残了或者自己把人打残了,他都不好处理。
见他们真的歇了打架的心思,林北找林玉章给他正正骨。
林玉章边给林北正骨,边诅咒那群混蛋吃饭被米噎着,喝面稀饭被面稀饭糊住嗓子,啃鸡拐骨被鸡拐骨卡住嗓子。
次日,一群人坐在砖头上吃早饭。
仅吃早饭的工夫,林北注意到好几辆公交车开往市区,车里全是小学生。
“干嘛的”林东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实在想象不出公交车拉小学生到哪里,难道把小学生当成小猪仔拉去卖吗林东“噗”喷出嘴里的饭,揉着肚子嘎嘎笑。
“春游。”林北放下筷子,望着从眼前驶过去的公交车,说,“学校组织他们春游,他们应该去市里的动物园玩一天。这段时间是小学生春游,过段时间就是初中生春游了。”
“春游,啥是春游”众人闻言更困惑了,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就是春天游玩。”林北解释道。
“乖乖,孩子生在县里真好。”大家心酸感慨道。
“有春游,还有秋游。”林北又说。
“小北,你懂的真多。”林南感慨道。
林北往嘴里扒饭,他左脸颊抽了一下,他略微张小嘴吃饭,嘴角上的青紫传来些许刺痛,这种程度的刺痛林北可以忽略。
又有一辆载着小学生的公交车从他们眼前驶过去,大家又羡慕又心酸发出感慨。
林北幽幽出声“市里有一个公园,大家需要买门票才可以进公园,但是五一劳动节、国庆节那天,公园六点半开园,六点半到八点不要门票,大家随意进出,八点半之后,公园开始收门票了,大人八分钱,小孩一米二以下不要钱,一米二以上收两分钱。
县里的大人带孩子到公园玩,他们坐早班车到了公园已经九点多了,他们就得买票才能进入公园。”
儿子高一下学期遇到五一劳动节,他半夜骑车载着余好好到市里,他俩到了市十二中,他把自行车放到门卫室,两人站在门口等儿子出来,两人没等多久,儿子就出来了,一家口前往公园,他们到了公园,天还没有亮,但公园门口围了好多人等公园开园,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有人等不及了,走小道翻进公园。
公园开园,许许多多人涌进公园,公园里全是人。
到了八点钟,老师带一群一二年级学生进来,当场给小学生扎辫子、化妆,小学生在公园的空地上表演跳舞、朗诵。
小学生完成了任务,被他们妈妈抓去拍照,他们哭着不愿意照相。
有一群和余好好同龄的女同志扶着桃枝拍照,小孩子骑在骆驼身上拍照,他们一家口站在公园门口拍了一张照片。
那天公园拥挤,大路上也很热闹,有敲锣的,有打鼓的,都在欢庆五一劳动节。
林北还在回忆往事,被一个声音打断
“我以为县城人够幸福的了,没想到市里人才叫幸福。”林东第一次清晰认识到农村和城市的差距,仅仅带孩子游玩,农村大人拍马也追不上城市大人。
“我是农民,这辈子改变不了喽,希望小兔崽子们能考出去端铁饭碗,我孙子能过上这种生活。”赵小曲憧憬说。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憧憬。
“赶紧吃饭,吃完饭干活。”林北敲碗。
大家眼里的光更加明亮了,埋头呼啦呼啦扒饭,匆匆跑去洗搪瓷盆,放好搪瓷盆就去干活。
林北“嘿”笑了一声,心里积压的郁气散了一些,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心情更加好了。
又过去几天,那群人没有露面,中学生乘坐公交车到市里春游。
中学生春游回来,下起了一场春雨。
因为他们露天睡觉,所以他们抱着行李跑到桥洞底下躲雨。
最开始下雨,他们抱着行李躲雨最狼狈,衣服全湿了,被子也湿了,他们才找到躲雨的地方,那就是桥洞底下。
有了第一次经验,每次下雨他们立刻抱着行李,扛着锅,背着粮食直奔桥洞。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两夜,他们也在桥洞底下待了一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