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北原手里拿着一瓶浆糊和一把刷子进来了,然后在海报上刷上浆糊,两人共同合作,将海报贴在了窗户上。
“嗯,这下好了,晚上不会有风飕飕地钻进来了。”傅星瀚望着这张海报,长舒一口气。
临近中午时,蹲守在这栋废弃机关大楼附近街市的秦守义又一次看见了那辆挂着派遣军司令部车牌的箱式小卡车过来了,同样,卡车在废弃大楼的大门前停下,按了两声喇叭之后,大门打开,卡车驶入,随后大门紧闭。过了刻把钟之后,大门打开,卡车驶出,大门再次紧闭,卡车随后驶离这栋大楼,原路返回,门外有几个人警惕地望着四周。
秦守义不清楚为什么这辆卡车又来了,而且一会儿就走了,这说明卡车是来卸货的。分明这里面有人,可为何一直紧闭大门?里面的人如何解决吃饭问题呢?莫非这辆小卡车是给里面的人运吃的过来的。
秦守义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为什么烟囱不冒烟了,看来是送现成的饭菜进来了。但他还不敢确定,他现在要再仔细看看这栋大楼,会不会就是老大和阿辉被关押的地方。
于是,秦守义挑着担子,再次围绕着这栋大楼转一圈,当他忽然看见三楼一间朝东的窗户上出现了一张清晨时分还未见到的梅兰芳海报时,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五香生米,香瓜子哎……”秦守义把箩筐放在朝东的那条并不热闹的街市上,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秦守义的吆喝声让傅星瀚浑身打了个激灵,没想到哪吒已经找到这附近了,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守义抬头望着三楼,傅星瀚低头望着楼下,两人目光一接触,心领神会。
下午,涩谷便开始对那些疑犯进行讯问。
首先接受讯问的是管家工藤英士。涩谷认为作为石川家的亲戚,又是石川府邸的管家,工藤加害石川的可能性最小,而他应该也是对石川府邸内的情况了解得最全面的那个人。
工藤诚惶诚恐地望着涩谷。
“你别害怕,听说你是石川家的亲戚?”涩谷神态和蔼地拍了拍工藤的肩膀。
工藤点点头:“他是我表舅。我表舅小时候寄养在我家里,他当上大官之后,没有忘记我们,让我在他府上当管家。”
“这么说,你表舅待你不薄。”
工藤点点头,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将军,我能知道我表舅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在医院里,医生会全力抢救的。”涩谷安慰了一下工藤,随后问道:“工藤,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工藤点点头:“我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很好,那我问你,你对你表舅和这么多军官中毒事件是怎么看的?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工藤一听,直愣愣地望着涩谷,没想到涩谷居然会问他这个问题,在他心目中,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工藤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说凶手就在我们这些被关在这里的人之中的话,那我觉得那个中国厨师滕忠保最有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呢?”涩谷对工藤一口咬定凶手是滕忠保有些惊讶,这似乎跟北原把矛头直指肖亦楠完全不同,他迫切想要知道工藤怀疑滕忠保的理由。
“我表舅和那些来宾都是误食了河豚鱼籽而中毒的,而滕忠保最擅长的一道菜肴就是河豚鱼烧肉,告别宴前一天的晚餐,我表舅就是吃了这道河豚鱼烧肉。”
“哦?石川在出事前一天晚上吃了河豚鱼烧肉?”涩谷听工藤爆出这一原审讯记录中并未记录的信息,不觉眼睛一亮。
工藤点点头:“这个滕忠保在我们来南京前就一直是在为原南京政府做事的,他是政府机关大楼里的厨子,所以我怀疑他是不是重庆方面留在我们这里的卧底。”
“如果他是卧底的话,为什么他先前一直没有下毒谋害石川将军呢?”涩谷反问了一句。
工藤想了想:“可能以前还没接到重庆方面的命令,而这次可能是因为我表舅马上就要回国了,他觉得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还有种可能就是他觉得这次告别宴机会难得,参加宴席的日本高级军官这么多,可以一下子害死这么多重要的人物,所以就趁机下毒手了。”
涩谷对工藤的这种牵强的解释自然是听听而已,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个河豚鱼籽从哪儿来的呢?会不会是滕忠保前天晚上宰杀河豚鱼时预先留下的呢?
“工藤,滕忠保师徒俩平时在石川府内的表现如何?你对他们的印象如何?”
“他们俩都是中国人,听不懂日语,平时也没人跟他们多说什么,他们就师徒两人之间说说话,最多也就是我表舅有时跟他们说说话,打听一下这个季节有哪些时令菜?他会做哪些淮扬菜,他想吃什么菜之类的,滕忠保一般都是开好菜单后交给羽田中佐,羽田中佐会些中文,他就把滕忠保的菜单翻成日文交给负责买菜的人。他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