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之后,又顿住了脚步。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她又回到门口,看向陈言之,想看他的反应。
陈言之微笑着与对方说话,但看的出来,是客气的,并没有一丝相谈愉快、或者温柔地神色!
容栩微微松了口气。
抬手敲了敲病房的门。
陈言之看到她来,眼神不自觉温柔了起来:“来了。”
容栩轻轻“恩”了一声。
没有久别之后的激动,只有他们才会懂得的,等待之后只属于对方的、“看到你,就什么都过去了”的温存,字眼平静,就仿佛从未分开过。
女人起身,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微微扬起了声音道:“这两位是?”又“哦”了一声,说,“我是谭茉莉,陈教授的朋友也是他工作上的副手。”
容栩客气打招呼:“你好谭小姐,我是容栩。”
对方的自我介绍很简单,谭茉莉笑了起来,以为对方不过就是个爱慕陈言之的离异女人而已。
转身倒了杯水,笑吟吟地端了过来给容栩,不着痕地端起了女主人姿态说:“不知道你们来的这么早,都没有准备什么喝的。”
容栩接了水杯又放到了一边,镇定道:“没事,这些也该是我来准备。”
谭茉莉微微一愣,似乎不大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话,在陈言之看不到的角度里皱眉看着她。
容栩从容回视,完全不把对方藏于深处的敌对姿态放在眼里,
将东西都从精致的食盒提篮里拿出来,除了食物之外,还有茶叶:“青沅给你准备地,是你喜欢的金骏眉。”又说,“徐宴还没起来,青沅在家陪着她。”
陈言之笑了笑,说:“有了爱人就把老师晾一边了。”
容栩抬眸看了他一眼,笑说:“这话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说,信不信她再给你塞回霓国去?”
陈言之低低的笑声闷在胸腔里:“那不敢的,她现在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连辈分都降了。”
容栩脸上微微一红。
谭茉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让她感到非常与高兴,但又不好坐在脸上,于是不甘寂寞地插话道:“容小姐是闻总的朋友啊?”
容栩“恩”了一声,说:“我妹妹。”
“闻总不是独生女么?”
“我在瞿家墓园磕过头,是瞿老爷子做主替母亲认下的女儿。”
谭茉莉抿了抿唇。
她知道闻青沅有什么样的家世,知道瞿家在云国虽然不是顶有钱,但地位很高,一家子都是顶级艺术家、保密机关的顶尖人才。何况闻青沅如今在云国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觑!
这个女人跟瞿家有这样的关系,岂不是多了个高竞争力的对手!
“原来是闻总的姐姐啊!”
容栩点头,说“是”,又道:“所以言之才会说他降辈分了。”
谭茉莉一愣,咂出不寻常的味道了:“容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容栩掌心轻轻拍了拍阿纪的背心。
算来已经已经快要一年没见,长大了一些的阿纪有些害羞,看着病床上略显苍白的爸爸不大好意思靠近过去。
只拿着大眼睛忧心地看着他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尖。
听妈妈提醒自己,这才轻轻开口叫人:“爸爸。”
谭茉莉一怔。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看着小孩的颅顶的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转头看向陈言之的时候,却是一副挺惊讶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你们……?”
意思很明显了。
就是在告诉容栩:陈言之从来没有跟他身边的人提起过你,你在陈言之眼里,可没有什么地位!
容栩心中冷笑,这绿茶可真把她当没经历过事儿的那一类人了!
面上淡淡的客气着,不急不缓道:“恩,之前是非太多,他怕我们母子有危险,所以除了至亲谁都没告诉。”
言外之意:你算个什么东西!
谭茉莉脸色不变,脖颈间倏而跳动的青筋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不爽。
一脸“原来如此”:“难怪都没有听说过呢!你们可瞒得太严实了!”
容栩没再搭理她,回头亲密地摸了摸陈言之额头:“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言之挑眉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揶揄:“伤口愈合得不错,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谭茉莉见陈言之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唇线越发锋利。
容栩嗔了他一眼,招了阿纪过来:“这么久不见,不认识爸爸了?”
阿纪走过去,趴在床沿。
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一点点陌生的感觉很快就散开了。
阿纪的小手轻轻摸着爸爸的手:“爸爸,还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