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未来的战事,朱大典早就有了谋划,大乾军中不乏能人,一般的进攻思路,他们肯定有应对之法。
尤其是其那位大乾国主,非同常人,量敌论将,举无遗策,是一位绝对不能小觑的对手。
但是心中的谋划,具体要怎么实施,还有待考量,而且还要看战局的发展。
此外,便是关于继续南下,取东昌府城,亦或是取兖州府,他内心是非常抵触的。
倒不是说,朱大典就怕了刘青山和陈二牛,而是担忧在战场上耽搁太长时间。
与陈先赟兵团之间的战事,虽然皆是朱大典一方取胜,但是其愈挫愈勇的精神,不仅仅是给了朱大典震撼那么简单,也耽搁了大量的时间。
他担心自己尚未打通运河通道,西线就已经战斗起来了。
甚至西线根本不是大乾国主的对手。
说实话,孙承宗之威,在于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真的硬杠,他甚至还不如自己。
而且伪乾在山东扎根之深,让朱大典有了极其强烈的恐惧感,他感觉继续在这里折腾下去,大军有可能被耗死在这里。
此外,眼下不比以往,朱大典觉得,便是击败了陈先赟、陈二牛、刘青山这几位大乾的高级将领,也未必能赢得决战。
甚至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僵持,哪怕是赢了他们,会不会冒出来更多的悍将?
此外他也担心,一旦自己这里打不开局面,甚至于自己陷入险地,那么伪乾就有可能直插京师,到时候大军可就麻烦了。
要知道伪乾与女真人可不一样,他们是攻城略地的能力极其强。
如今的大乾,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撮悍匪流寇了,不能用一般的思维去看待他们。
朱大典剿灭流寇次数很多,那些流寇往往跟官兵一次交锋,便一溃千里。
可大乾呢?
大乾就如同砸不烂的石头一样,每一次大锤子挥下去,只能去掉一层外面,甚至于到最后,自己会发现,这一锤锤砸下去,将里面的杂质祛除了,人家竟然成了百炼精钢。
不过怎么说,眼下的境况,如果想尽可能调动山东的大乾军队的话,就必须攻取高唐州,威逼济南府。
“金国奇有消息传回来吗?”
忽然,朱大典缓缓睁开眼眸,看着已经逐渐西山的太阳,看向自己不远处的儿子朱万化。
金国奇、金国凤弟兄,都是关宁锦骑兵之中的精锐,此次进攻高唐州,乃是朱大典手中的王
牌之一。
“人已经回来了,刚才与孩儿见过面了,刚才见父亲在休息,并没有过来打扰。”朱万化闻言,赶忙上前禀告父亲。
“如何?可是吃了败仗?”朱大典抬眸问道。
“父亲怎么知道?”虽然朱大典出身寒门,但是却极有才华,不仅仅自己能力强,在大明非常混得开,便是子女的教育也极其出色。
彼时彼刻,朱大典见儿子一脸吃惊的表情,便解释道:“当时,陈先赟虽然再次输给为父,但是大军并没有到惊慌失措的地步,而是看不能敌过为父,便有序撤退。金国奇勇猛有余,精细不足,吃点小亏是必然的。”
朱万化闻言,缓缓点头道:“恰如父亲所言,确实吃了亏得。”
说着将一份详细的情报递给了朱大典,然后自己继续说道:“不过以孩儿来看,伪乾的军事教育确实强悍,这陈先赟也好,孙玉秀也罢,在投靠伪乾之前,不是贩夫走卒,便是江洋大盗,可一旦入伪乾,做了军务官,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竟然比大明的将领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就拿这一次山东之战来说,陈先赟的兵法布置都可圈可点,若非我们有关宁锦的精锐,又是皇爷拼尽全力支援我们,这一战谁胜谁负还尚不可知。此外,便是大军兵败,他们每一次竟然都能收拢妥当,乃当世良将也。”
“孩儿也算是见过不少我大明的名将,皆善攻而不善退,若是我大明的将领都能如伪乾将领这般,也不怕与女真叫阵了。”
见儿子竟然能有这般见识,朱大典缓缓点头,满意的说道:“你能有这般见识,为父很是欣慰,这陈先赟、孙玉秀,确实可以算是良将,就拿这一次交锋打的最凶的那一次,若不是他们的兵力不足,关键时刻关宁锦铁骑发威,咱们未必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