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刻,楚行心里清楚,要想让山东方面顶住来自于朱大典的压力,单凭第二兵团肯定是不够的。
朱大典这个人,虽然私德有亏,对于钱财没有什么把控力。
但是其人在战争上是非常有天赋的,兼之彼时他手下的,补充了数目庞大的辽东精锐兵马,甚至于吴三桂、吴镶这样的将领都在他手下任事。
在原先的时空之中,孔有德、尚可喜等人发动吴桥兵变,伪明的各路统帅都被打的落花流水,以至于天下哗然。
而此时,恰恰是朱大典站了出来。
朱大典作为一介文臣,虽然不喜亲身上战阵之上,但是其统帅调度之能,无人不服。要知道,彼时朱大典统率的部队,是短时间内捏合出来的队伍。
这支队伍,来源不一,有主有客,将领水平参差不齐。
可无人能治的吴桥兵变硬生生的被他砸碎了。
在明朝国势日衰的情况下,着实给所有人提了一口气。
彼时彼刻,朱大典的部队,经过其长时间的训练磨合,早就今非昔比了,甚至于比历史上还要强。
而相较之下,第二兵团的处境太难了。
因为大乾将控制中心逐渐难移,大乾的各部精锐,带走了大乾几乎所有的重火力,以及大量的精锐兵马,甚至于连兵工厂都搬走了。
以陈先赟的本事,没有被朱大典的恐怖势力碾压到不敢对抗,甚至于还鏖战了一番,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
毕竟连文臣武将都南下了,山东的各种优先级都是下降的。
第二兵团不仅仅要维护山东行省的治安,同时还要控制面积广大的领土。
于是乎,能够拿出来朱大典交锋的兵马,就十分的捉襟见肘了。
而根据楚行的研究,陈先赟这一战,打的其实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其操作,可圈可点,堪称步兵军团的巅峰之作。
为了回避辽东铁器的骑兵优势,他选取的战场是地形复杂的山麓,以两条河流作为掩护侧翼,同时防御部队采取梯次配置,以预备前线在战争中受挫,而有足够的兵力使用。
甚至每条阵线身后,都有第二条防线,作为预备使用。
可朱大典硬是在这种情况下,对其发起了进攻。
在陈先赟的请罪折子上,陈先赟清清楚楚的写道,“伪明之将,采取呆仗之法,与臣硬拼,后采取兑子之术,彼时臣已无退路可走。”
是的,这一次朱大典在装备和人员都得到补充的情况下,没有采取任何战术,而是直接跟大乾打起消耗战来了。
陈先赟指挥将士杀过去,击败他们的先锋队务。
可伪明的预备队立刻冲过来,汹涌的敌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双方也爆发了花样奇多的奇谋,可是这一次双方都玩了命,而且又都小心翼翼,大明的天空之中盘旋着数支海东青,只要大乾的偷袭部队出现在战场上,立刻就会遭遇到明军夜不收的拼死袭击。
而明军一方也是一样,只要有偷袭部队出现在战场上,大乾的空军就立刻可以侦查到,并且派遣精锐部队,给予毁灭性打击。
以至于陈先赟在折子上写道:“臣当时方知,臣已经陷入伪明的阳谋之中,要么丢弃东昌府,要么便与其硬拼对子。此或许便是大王常言,大国之较量,拼的是硬实力而已,非是奇谋。”
最后打到陈先赟拼光了军队,双方前线作战的军队,战损都抵达了恐怖的百分之七十,以至于陈先赟一支预备队都拿不出来了。
而一直等待的吴三桂和祖宽组成两支骑兵尖刀,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然后突袭了中军大营,陈先赟身负重伤,血流不止,险些直接死在战场上。
无数袍泽拼死将其救了回来。
每每想起关于山东的各种信息,楚行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一次,伪明之强势,今非昔比了。
许久之后,楚行缓缓开口说道:“孤明白尔等的意思,无非是从陈先赟亦或是陈二黑二人之中派一员将领去前线的意思。”
“非也,此战当选经验丰富之宿将,臣恳请大王下王命,命刘青山将军领第五兵团北上,捕捉战机。”
见楚行似乎面带犹豫之色,“大王不可再等了,伪明之所以意图拿下兖州府和东昌府,意图很明显,利用运河水道南下而已。”
“此处有山有水,地形复杂,”一直没有吭声的潘兴开口插嘴道:“若是派一员大将镇守此地,与山东的兵士联合作战,当时可是守住的,而且说不准以刘青山将军之能,或有奇效,若是在山东怜惜兵马,一旦让明军占了大势,便成了秋风扫落叶般的局面,大王,这个时候切莫犹豫,也不能吝惜兵马。”
李岩亦开口道:“朱大典手中是精锐和杂牌的混合体,虽然强悍,但是却靠的是一口气支撑,派一员大将将这口气泄了,便是反击之机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