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从治死了,对余大成来说,反而是好事。
对谢琏连说亦是如此,因为三方之间对于如何拯救危局,想法是不一样的。
此次徐从治入齐,他听说过一些内幕,如果能解登州之围,余大成就要坐上牢车,去京师等死了。而自己也要在他手底下做事。
在一个意见不和的领导手底下做事,肯定不痛快。
如今徐从治死了,在朱大典准备好之前,朝廷依然得依仗余大成。
所以这段时间,余大成只要做出来剿灭梁山贼寇之类的政绩来,就能保住自己一命。
可关键是,梁山虽然剿灭了,但是还有两支兵马逃入梁山之中,随时可能会卷土重来。
而且李青山的影响力在民间实在是太强了,无数老百姓愿意听其蛊惑,为其卖命,搞不好又是一个伪乾。
如今徐从治这种朝廷大员说殒命,就殒命了,朝廷跟孔有德之流,也进入了不死不休的状态。
一下子,进入了一种非常难以抉择的状态。
那就是到处都有乱贼,朝廷到底该对那一路先动手。
余大成自忖,自己其实也就那么三板斧,欺负欺负梁山这种贼寇也就罢了。
真的跟孔有德、伪乾这种硬实力硬碰硬,他没有这个底气。
而且就算是打赢了,山东也会元气大伤。
所以他不想硬拼,他心底想的其实是招抚。
可招抚也有两种方式,一种直接不打,双方开谈,另外一种是双方先打过一场,互相试一试本钱,然后再谈。
他现在脑子乱的不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老爷,张御史到了。”外面门子低声道。
“快请进来。”余大成闻言,言语间带着几分激动。
一位穿着儒雅,眼里悬挂着宝剑的中年官员进入客厅,他拱手行礼道:“下官张继孟,拜见巡抚大人。”
张继孟师承毕懋康,虽然跟余大成关系不睦,如今大敌当前,双方也算是同仇敌忾,外界传言乃是余大成故意放出风去的扰乱时局的。
见张继孟登门拜访,余大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起身笑迎道:“不愧是毕大人的弟子,仪表堂堂,丰神俊朗,每次相见,都给本官如沐春风之感,我都想扫榻以待了。”
张继孟虽然如今与余大成并肩为战,但是对于余大成的空话一点都不感冒,直接开门见山道:“下官暗中走访了青州、登莱、兖州等地,颇有收获。”
“哦?快坐下来,与本官说说。”余大成顿时重视起来。
张继孟端坐好,开口说道:“如今山东各地动荡,下官其实算是走访了一个遍,都有所了解,兖州、登州我也走访了一部分,孔有德之流,无非是一群精悍的溃兵,待朝廷大兵一到,消灭这帮无根之萍,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