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松很忙,忙的连家都顾不得了。
眼看着盛典时间一步步接近,但在布置和排练中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乐曲配合,人员调度,菜肴选择等等,都需要他亲自察验,稍有瑕疵都要重新来过。
按照唐俭之言,他这简直就是吹毛求疵,鸡蛋里套骨头。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是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就连万民宫中的李世民都有所耳闻,并且派陈寿劝几次,但都不能有所收敛。
终于,临近盛典半月前,当所有事情布置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回到家中。没顾上和家里吃饭倒头就睡......
当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妻子攸宁给自己轻轻地扇着扇子,自己则靠在床沿打盹。
或许是他的动作惊醒了妻子,只见他猛地抬头恰好看到丈夫朝他笑的模样。
“睡的可好?妾身这就给你准备吃的.......”
说完就要离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丈夫拉住,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丈夫,不知为何不让自己离去?
“你先坐下,为夫这会儿不饿,你陪我说说话!”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重新坐在床边,轻声道:“你也不能这么拼命啊,有些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做就是了,你堂堂国公整日忙前忙后,外面何有不少人说闲话呢!”
闻言,姬松心中了然,自己身为大唐国公,这些本不该自己做的事情他却事事亲为,说上一声媚上也不为过。但他不在乎,随便他们说吧!
或许是睡的久了,身子反倒有些僵硬,他掀开毯子下床,来到桌子前自个给自个倒上茶水。
美美地喝了三杯,这才缓了过来。
“来,坐!”
示意亲自近前,轻声道:“不要管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夫君我性子有些傲气,透入骨子里的傲。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自小看着我长大的太上皇,娘娘,以及岳父他们岂会不知道?”
“这点倒是说对了!”攸宁接过话头,重新续上茶水,没好气道:“打小就知道你傲,听娘说你小时候都不和统领孩子玩,刚开始她以为是你孤僻,后来才发现你是不屑而已。”
“还有爹,当初我要嫁给你的时候爹就说过你才华横溢,是百年难见的奇才,胸有韬略,但就是太过傲气,要是嫁给你将来必然有我的苦受。”
说完白了丈夫一眼:“当初我就怎么那么傻,偏偏就看中了你?”
“后悔了?”
姬松莞尔一笑:“现在后悔可晚了,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这辈子你就受着吧!”
攸宁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靠在丈夫肩膀上轻声说道:“妾身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
“虽然有时候很气人,恨不得咬死你,但妾身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姬松愣了下,心中更是悸动不已。轻叹一声:“这些年,苦了你了!”
俩人就这样相拥而坐,老夫人不知何时来到门口当看到里面的情形连忙止住其他人,悄悄看了一眼就打发众人离去,自个欣慰一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良久,攸宁抬头道:“夫君!”
“嗯?”
低头看着妻子,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拼?”
不等妻子回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在太上皇临走之前,为他办上最后一件事。”
“什么?太上皇他........”
攸宁吃惊道:“难道........”
“没错,他的时间不多了。为夫虽
然不曾为他把脉,但却看的出来........”
“这辈子为夫从孩童就被他老人家照顾,虽说他和娘娘也欺负了为夫数十年,但要是没有他们护着,在这险恶的朝堂中,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算计死了。”
“我虽然有时不认同他的做法,但陛下和娘娘却从来不曾对不起我们过。说是臣子,但他们什么时候将我当过真正的臣子看过?说是子侄都有些少了。”
姬松回想认识那位以来的种种,就像是一段快进的电影,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这辈子也是傲气的让人头疼,两个傲气的人在一起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碰撞。有时候被我气的恨不得亲自拿刀砍我,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皇帝做到他那份上也是没谁了。”
李世民对他猜忌过,防范过,监视过,更头疼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每当要惩罚他的时候都犹豫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名声和威望,又或者是因为姬氏的存在让他忌惮。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真正的对自己起过杀心。
“陛下退位是为夫提的,这点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所以,无论如何为夫都有义务和责任让他度过晚年,并且毫无遗憾的离去。”
攸宁有些吃惊,太上皇禅位竟然是夫君的在后面推动的?
“这次盛典,在外人看来是巩固大唐对藩属国统治的扬威,也是对天下万族的示威。但在我看来,这场举世瞩目的盛典,是为夫为他老人家献上的礼物,一个为他一生执政大唐画上一个句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