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年轻的女同志面皮薄,不好意思反驳呢,没想到,这个顾明棠这么不客气。
一点都不在意她厂长的身份吗?
林伯涛和林伯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自然都看到了对方狼狈的样子。
说起来,这都一把年纪了。
怎么就被一个年轻的女同志给牵着鼻子走呢?
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
林伯春咬着牙,“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想听什么好听的?”顾明棠嗤笑道,“从前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就别又当又立了,莫不如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我大舅,直截了当的说,林前老了病了瘫痪了,你妈还有你们几个兄弟姐妹嫌弃他是个废物,不想伺候他了,这样的话,没准我还能高看你们一眼,可现在呢,呵呵,说出来都不怕人笑掉大牙,还真以为将人往门口扔我们就能认下来,你们两个加一起都快一百岁了吧,莫不是长了个猪脑袋?”
两人被嘲讽的脸红脖子粗的,林伯涛指着顾明棠,“你,你真没教养……”
“你有教养?”顾明棠反唇相讥,“抛弃自己生病的父亲,你哪来的教养,你爸爸啥情况,刚才听见了吧,都生褥疮了,再看看他的样子,骨瘦如柴,是不是连饭都不给吃饱,你爸有退休金吧,你妈不爱管情有可原,一个人品不咋地的第三者能指望她照顾好吗,可你们呢,林前可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我大舅当年千里迢迢的去找亲爸,结果呢,残了一条腿回来的,我大舅当年只有十岁吧,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你们呢,那时候怎么没想着将我大舅的爸爸给还回来,如今看他老了没用了成累赘了,就将人给扔出来,合着光占便宜不吃亏啊?”
“你……”
“你……”
“我怎么地,我们问心无愧,还有啊,你爸和你妈离婚了吗?”
人来人往的走廊,虽然顾明棠的声音不高,可还是有人看他们。
顾明棠不在意,“那定是没离婚的,所以你们将人给送回来算怎么回事?”
“是你妈的意思吧?”
“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精神呢?”
“还有,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道德上,你们两个来自西北城灯塔市食品厂和火柴厂的林伯涛和林伯春同志,能告诉我,已经进了林旺家族谱的我大舅和我妈,和你爸林前有什么关系?”
噼里啪啦的一阵输出,林伯涛和林伯春脑子里乱哄哄的。
啥意思?
进了林旺家族谱?
“不懂吧,那我和你解释一下,林旺是我大舅的继父,也姓林,和林前的林却不是一个林,我大舅从西北城回来,就正式的进了林旺的族谱,和林前再没有关系,记得族里的大太爷爷还给林前去了一封信,信里说,生不养死不葬,从此之后和林前恩断义绝再无关系,我姥爷养大了我爸和我妈,他老人家这是去世了,如果活着搞不好会将你们两个的腿打断,”
顾明棠看两个人的样子,就觉得倒胃口。
也懒得再和这两个人说什么。
因为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最起码得找人和西北城那边联系上。
这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想要做到这样,那就要将对方的情况给摸清楚。
听得懂人话的乖乖的就不会撕破脸皮,听不懂人话还妄想用道德绑架她的,那对不起,在她顾明棠这里绝对不管用。
她不扒下他们一家子的一层皮,她就不姓顾。
顾明棠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中午了,她对两个脸色铁青的人说道,“医院有食堂,饿了可以去食堂打饭,明天上午安排做检查,我和安医生打好招呼了,后天就可以取出来检查结果。”
说完这番话之后,顾明棠也不管这两个人是什么反应,抬腿就朝着走廊另一头走。
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转回头看向盯着她的两个人,阴沉沉的道,“别想着将老人丢下逃跑也别想着带着老人一起跑,一切都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这一次,顾明棠扬长而去。
林伯涛和林伯春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的脸色,都相当的难看。
谁能想到,到了这里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不但没将人扔下反而被逼着来了医院做检查。
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自在,却反而被套上了一层枷锁。
在这一时刻,林伯涛和林伯春兄弟两个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这样,打死他们都不会千里迢迢的带着个病人跑到北荒来。
就冲顾明棠这蛮不讲理的劲。他们两个真要将人给扔下。搞不好顾明棠真敢去他们的单位。
他们两个不敢赌,虽然在单位只是普通的职工。可也不能因为这事儿丢了工作。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刚才顾明棠说的,生不养死不葬,也许林伯春不记得,但是林伯涛是有印象的,记得那时候还很高兴,终于和老家那边断绝了一切联系。
这么一回忆,林伯涛还真就想起来。
当时属于那种全家都非常高兴的状态。
自那之后,爸和妈好像没因为这事儿吵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