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让接着揍,陈秀玉当然不客气,立刻又冲了上去。
她不说话,也不揍别的地方,就抓着朱春梅将她拖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扬着黄胶鞋,只要朱春梅一开口出声,就是一鞋底呼下去。
那样恶毒的言语,陈秀玉早就已经忍不住了,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朱春梅的儿子被揍得不敢吱声,眼巴巴地看着陈秀玉在揍人。
她男人惶急火燎,想要上前将陈秀玉拉开,吕律直接发话:“你最好别动,不然就该是我揍你了。”
听吕律这么一说,朱春梅的男人一下子不敢动了。
看着满嘴流血还在止不住咒骂的朱春梅,他只能吼道:“你不想被打死你就给我闭嘴……”
一转头,他又冲着张韶峰哀求:“峰子,你是治保主任,你快帮我劝劝吧,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樊叔,你让我怎么劝?”
张韶峰看着朱春梅的男人樊正茂:“换作是我媳妇儿,明明没有的事儿,被人说是找野男人,浪蹄子、犯贱,还被骂烂货,我也让我媳妇儿这么揍。相信在场的大老爷们也是这样。
这是毁人清白的大事儿,这些话传出去,你让秀玉怎么做人。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家女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想过吗,她在干这些破事儿的时候,你又在干啥呢?
这么些年,你家女人干了些啥,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秀玉是啥样的人,屯里多少人看着长大,无论是做事儿还是为人,那都是屯里数一数二的姑娘。是,事情是秀玉妈找上门帮忙做媒,都屯里屯亲的,当个媒婆,也是好事儿,可当媒婆也该知道,啥是好姻缘,而不是为了点谢礼,没下线的把人往火坑里推吧?
得不到谢礼,就在背后可劲地诋毁人?
青山屯治保主任家是什么货色,护秋的时候大伙都清楚那是个啥玩意,他那儿子也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杂碎,为啥那么好的条件,三十好几娶不上媳妇儿,她不知道?
牵的姻缘好了,别人会感激她,谢礼啥的,自然也少不了。
可她这是在干啥呢?
屯里有多少人家被她坏了声名,有苦难言的,大伙嘴上不说,私下里都心知肚明。
就秀玉这事儿,我跟王大爷知道得清清楚楚,吕兄弟还来请过我们做媒,人家两情相悦,是领了证才办的婚事儿,光明正大。
你让我怎么劝?她自找的啊,你看看,都被揍成这样了,还不闭嘴。你自己再看看,这田里边围了那么多人,有人上前劝过一句吗?纯属自找的!”
张韶峰说完,转身走到一旁田埂上坐着,一副看戏的样子。
王德民也慢吞吞地从田地里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看在场的一干人,然后凑到张韶峰旁边小声的问了几句,点点头后,也没上前劝说。而是自顾自地拿出烟袋,卷起了旱烟。
都是一个屯的人,风言风语听了不少,也大都知道是咋回事儿。
事情过不过分,各自心里都清楚。
何况,他的田离这里本就不远,朱春梅在田里无端咒骂的时候他也听得清清楚楚,打架的时候他也看见了,这么久才慢吞吞地过来,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所以,在樊正茂开口让帮忙劝解的时候,王德民只是点了烟,叭叭叭地抽了几口后才缓声说道:“要我劝谁?劝秀玉别打,被人这么骂,我没理由劝她忍着啊。劝你家女人别再骂了,也没道理啊,被打了还不知道闭嘴,这能怪谁啊?”
樊正茂见一向是老好人的王德民也这么说,一下子没指望了。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已经犯了众怒了,只能无助地站在当场。
在场的,就即使有心相帮,也不好得插手。
别的不说,心里都清楚一点,一个招人厌烦的媒婆和一个能给屯里带来不少好处的猎手,他们清楚,究竟该占哪一边。
所以,都是一副看戏的态度。
陈秀玉一直在打,直到打得朱春梅再不敢张口才停了下来。
她穿上鞋子,走到吕律旁边,长长舒了口气:“走吧,回去干活!”说完后顺着田埂往回走。
吕律回头看了眼陈秀清和马金兰:“清子,领着妈回去,赶紧洗洗换换,一身都弄埋汰,再找王大爷看看,有没有哪里被打伤。”
吕律说完,小跑着跟上陈秀玉:“媳妇儿,解气了没有?”
陈秀玉白了吕律一眼后,随即笑了起来:“我手都打酸了你也不过来拉一下,看着她那张破嘴被我打得到处冒血,我自己都害怕。”
“我劝你干啥啊,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上次我骑着马到屯里的时候,我就想揍她了!”吕律笑道:“现在你动手,我还指望着你帮忙多揍几下呢。”
“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陈秀玉有些莫名其妙。
吕律冲她挤了挤眼睛:“咱们晚上躺炕上慢慢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