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狂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拳头、脚踢、掌击、抓挠完全相反,伊洛丝的每个动作都像经历过千锤百炼,简洁有效,和教科书别无二致。 厄莉颇狼狈地落地,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她重又上前,眸光一闪,改换了姿势,好像有了新的领悟。 她在喘气里笑着说:“我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是最后一个。” 攻击的间隙,厄莉凑去她耳边:“我早就完成了我的任务……点亮火把,传递给每一个看见的人。” 伊洛丝也笑。轻描淡写的表情下,她的心跳不断加快,脸颊微微发红,快速凌厉的攻势里,身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累,从不知什么地方压榨出无穷无尽的力量。厄莉的情绪正疯狂地浸染她。 她并不全信。 她此时仍捏着一张底牌,难道厄莉就心甘情愿任人宰割么。 如果她带了援手,厄莉也许会拿出另一副面孔。但她说的对,那样确实没意思。偏偏要在知根知底里迎难而上,明知不可为而为,走进陷阱里研究如何绝处逢生,那样才好玩。 地面震颤,隔间的墙面被击中,在轰鸣中碎成一块块。明明是拳拳到肉毫无念力加持的对抗,反而比刚刚还激烈一点。 霍尔知道伊洛丝在这场单纯的比武里一直故意避免致命一击,甚至在有意婉转地拖延,拉长战线。 四人不得不各自后退让出空间。 渐西的阳光越来越多地从窗口撒入。侠客看到她的汗珠在一次次攻防转换里化作了雾气,和四处翻飞的尘埃一起,点点金黄。原始金色最盛最亮的地方,是他视线唯一的焦点。 屋子很快就变得破破烂烂。终于在伊洛丝的又一次跃空劈凿下,一声巨响,正面这堵墙上连接天花板的钢筋一起断了。伴随着嘈杂的低频嗡鸣,整栋房子开始摇晃。像在狂风暴雨般的挣扎中发出最后的嘶吼。 厄莉微微一怔。 奇怪的是,这座危房并不遵循物理法则,剧烈晃动的二楼栈道先从上而下破了。 第一时间出现的是向下的直拳。 伊洛丝和厄莉快速后退几步。 从天而降的人在铺天盖地的碎石里屈膝落地,足下震出蛛网般延伸的裂缝。接着又是数个人影。 除了窝金玛琪和信长,剩下的大概是负责看守的手下。 “不赖嘛。”伊洛丝朝他们扬起嘴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另一面墙壁承受不住压力,也开始撕裂。未等几人理清局势,厄莉在飞溅残渣的尘烟中勾着唇,毫不在乎地如疾风般继续攻来。 伊洛丝似乎早有所感。战斗再度爆发,在持续摇晃的房屋里,二人身影交错,招式连绵不断。 信长躲过不时落下的水泥块,看着两个一点念力波动都没有,又缠斗地死紧,像要战到最后一刻的人,扭头问侠客。他的目光掠过霍尔时停了一瞬。 信长问:“她们这是有私仇,还是看对眼了啊?” “……”霍尔沉默了。拆房子找人可以,人都自己出来了还打什么……刚刚说不想打架的不是她么? “我们要加入吗?”窝金扫视着也没动的对面一行人,犹豫地问。 “不用吧……”侠客说,“她不许,我们看了好一会了。” 玛琪双手环胸站在一旁,轻盈侧身避开一块石头,注视着场内,嘴角轻轻翘起:“确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