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么现在,让我们稍微把时间快进一些,也不必快进太多,充其量就是唱碟的爵士乐,切进到了晌晚的蓝调,而蓝调也该配上一杯熏人的好酒。
如果说早些酒保们在桌上为各位摆好的是一杯清甜冰爽的玫珑蜜瓜得其利,淡绿色,充满着夏天的明媚和高音以及一丝情趣的诱惑,适合着年轻人们在晴朗密歇根湖畔对于青春的讴歌和赞颂。
喝酒的人在将这杯淡绿的饮品快速地饮完后,下一杯递上吧台的酒就是淡红色的海明威得其利了,同样是清爽可口的口味,有着西柚的独特风味,但这杯酒的颜色却是有别蜜瓜的淡绿的,更配密歇根湖与天连接地方的那轮温红落日的橙红色。
所以我们的时间自然也从美好灿烂的午后,快进到了温盹的傍晚。
密西根湖北方大道的湖滩人影渐稀,如水洗的气浪蓝天不复存在,烈火如球的太阳也坠成残阳,晒得白色的湖滩微红。从海军港口眺望城市,会见到天空蓝与红的交界线竟然泛着一丝迷幻的紫,涂抹在芝加哥林立建筑的头顶,被云一层一层地裹开。
这样的夕阳就该配这样的好酒。程霜繁听说大作家海明威旅居古巴时,就喜欢白天钓钓鱼,午后就喝酒,最常喝的就是木屋吧台上如今被端上来的这杯淡红色的daiquiri,海明威会就着夕阳,饮下夕阳,编纂着脑海中如海潮翻涌的故事,在白色的泡沫里寻找那些醉人的幻影。
他很喜欢《老人与海》也很喜欢有关海明威的这个小故事,所以自然也很喜欢手中端起的西柚色的叫做海明威得其利的好酒。
木屋酒吧内安静一片,背后夕阳的温红流淌在面颊,将把程霜繁的身影投在木制的吧台,闭着眼睛的他端起鸡尾酒的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半晌后再举杯呷上一口,安静而舒缓。
等待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去的调酒的墨西哥裔的小哥坐在吧台角落安静地擦着酒杯,时不时看向红色的湖滩边手牵手的情侣在夕阳下的剪影,背后浩浩的湖风从看不见尽头的天际线那头吹到了岸上的这头,红色纱帘在水面上飘飘洒洒披盖着朦胧,树的黑色轮廓随风摆动,白鸟向着坠湖的残阳直飞而去。
吧台的椅子被拉动了,不过这并不是木屋酒吧的最后一个客人准备离去的信号,而是又一个新的客人加入了这场傍晚共饮夕阳的酒局中。
他坐在了程霜繁的身边,如果从程霜繁的角度去看,可以看见他身上花衬衫,完全打扮得像是特地来旅游的游客,但真正的游客却又不会在衬衫下别着一把枪。
湖风吹动他的衬衫露出了里面伯莱塔925碳黑色的握把,铁片上有着一个三个字母组成的不知是什么句子的缩写的浮雕:uii。
“一杯和这位自作忧郁的加班男青年一样的鸡尾酒谢谢。”花衬衫惬意地举手示意向墨西哥裔的调酒小哥。
墨西哥裔的调酒小哥站起,然后开始自己一天中最后的工作,木屋酒吧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酒液流淌在调酒杯中的清脆碰撞声,以及冰块的琐屑挤压声。直到新的一杯酒放到了花衬衫的面前,被手指捏住杯脚举起时,他身边的程霜繁说话了,“你是最后一个到的。”
说着程霜繁抿了一口酒,他闭着眼睛,没有看身边的人,但却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没办法,老大,飞机误点了,客机上的便衣非说我像是劫机的,横竖要拉我去再过一遍安检。”花衬衫无奈地解释。
“你今天的穿着是什么?”程霜繁明明可以扭头睁开眼睛看一眼,但他还是直接问了。
“来沙滩边肯定是得穿衬衫短裤吧?不然哪儿来的氛围去搭讪美女?”花衬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理所当然地说。
“上飞机的时候就是这副打扮么?”
“是啊,我原本准备落地就直奔沙滩来一场美丽的邂逅,结果那缺心眼的便衣空警非说有问题。”
“嗯,难怪。”程霜繁默然点了点头,“灵枢,如果我是便衣我也会拦下你,毕竟你本来长得就很流氓,如果穿得也像流氓就不怪别人怀疑你了。”
“长得像流氓,但有着一颗金子般温暖的心啊。”花衬衫右手锤击自己的胸膛,但话里居然毫不反驳程霜繁针对他面相的攻击。
“总之到了就行,你是最后一个了。”程霜繁说。
“刘博、清源、长忆、zoé(佐伊)、核桃和香玲他们都已经就位了吗?”花衬衫又松散了下来,双手手肘倚靠在吧台上,手指交叉抵住下巴东张西望看风景,“他们藏在哪里呢?别说都躲在吧台
“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他们都在临时指挥部里筹备任务,小队距离到齐就差你一个人了,没你开不了工。”程霜繁说。
“不不不,你这搞得好像我才是uii小队的老大一样。”花衬衫立马谦虚了起来,“我只是小队中的一颗随处可以填的螺丝钉,老大您才是我们队伍的核心啊,没了我大家一样浴血奋战,但没了你,uii小队就得分崩离析了。”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