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柄飞刀毫无端倪闯入场中。 银光扯出道足有数十丈的丝线,袭杀向抚琴矮汉,而后者身前尚有双刀,距矮汉喉间仅相隔寸许远近,寒芒吞吐明灭。 贺知洲从不过问王寻尺出手的道理原因,只需飞刀出手,随即双拳紧随即可,而往往过后王寻尺总能讲出心思来,且多半出手无误,故而从不多过问,拧腰腹闯入场中缠住手捧木匣的蓄须男子,双拳掀沙走雪,威势亦是无甚逊色,即使未入四境,以一身跃龙门武夫修出的强横体魄,一时牢牢缠住魁门男子举动,虽木匣当中源源不断有机关长蛇连番涌出,迎上贺知洲双拳,照旧无一例外崩碎当场,仅余下残破皮囊与当中金银交错繁杂机关。 无端杀出位四境的刘澹,两人仍能应对自如,可眼下再度窜出四柄来去无踪的飞刀与一位极难缠的三境莽夫,纵是魁门弥门两人手段高明境界稳固瓷实,照旧一时捉襟见肘,抚琴矮汉遭四柄飞刀逼退,琴弦断去数枚,只得舍琴退避,遭双手掂神臂吕公的刘澹欺身近前,以浑身甲胄强行吃过两道琴音中所蕴刀芒,咽下血水,将那张品相极好的琴砍为数段,而刀势不减。更有四道飞????????????????刀之中的两柄无误悬在弥门矮汉后心处,骤然发难,其余两柄则是引碟穿花绕至蓄须男子身侧,连番袭杀。 神臂吕公双刀连同两柄飞刀贯入弥门矮汉前胸后心,可瞬息落空,原处仅剩余一身破损道袍。 立身几丈远处身穿斑斓衲衣的矮汉轻轻叹气,不得不认眼前这位凭兵关道三枚天玑石闯至身前的男子,神臂吕公这双刀实在难挡,而护绕周身这身甲衣亦是不俗,抵挡琴音所引出的刀芒并不吃力,何况是寻常恶鬼,对付那位才入三境的云仲倒是足够,而对上同样立在四境的刘澹,如何都显得很是不够瞧。可不远万里前来杀人,刘澹云仲耗得起,自己却总觉得此夜过长,同在四境固有强弱之分,而此行前来不为斗法较量个高低胜负,而是为取云仲人头,既是如此也无需起甚争强好胜的心思。 无垠沙雪长原,矮小汉子身后有鬼影浮动。 鬼影黄耳朱唇身披短褐,牛足长尾通体青紫,从弥门矮小汉子身后走出时,摇肩晃脑,捧起那张形同山魈的面皮,向几步外牵双刀而来的刘澹咧嘴大笑,所以刘澹身形骤然止住,甲胄分明完好如初,双臂震响,随即无力垂落下来,再不能握住双刀,恶鬼再笑,双腿骨断筋折,再不能上前一步,绵软跪到沙土当中,仅剩身子强撑起头颅,直直望向身前那道恶鬼身形。 弥门最擅养山川草木走兽飞禽所化顽鬼,同传闻当中孤魄游魂不同,往往不得现世,而但凡现世则有百鬼一说,矮小汉子身围衲衣处有黄布骤然有浮光显现,于是就走出这么位黄衣鬼来,仅是向同样立在四境的刘澹大笑两声,四肢尽断,内气无踪影,慢吞吞走到刘澹身侧,一指点在后者额间,身形当即倒下,再无半点挣动本事。虽一时性命无忧,可刘澹身形倒将下去的时节,隐约瞧见弥门汉子所穿衲衣光华大盛,有足足百来道身形凭空凝实,朝远处盘坐在地的云仲而去。 “百鬼衲衣,弥门自古遗存人间最诡奇一件灵宝,能引弥门百鬼助阵,此番还真让你带到身上,瞧这意思,在下还要提前恭贺兄台接下弥门门主位。” 蓄须男子抱木匣逼推贺知洲,险之又险避过那两柄流转奇快的飞刀,抽身撤到矮小汉子身侧,观瞧后者衲衣上头光华涌动,啧啧不已,更是要赞叹上一句弥门如今家底当真厚实,天底下从来无几件由历代高手祭出的灵宝,眼前便有一件,凭四境修为动此灵宝,大抵能同五境之人出手相当,难得有些心头酸涩。而再瞧瞧手上这枚木匣,亦不过是枚通天物,同这百鬼衲衣相比,如何都是寒酸得紧。魁门自古时能与其余四教平起平坐,自是有相当底蕴,可自从大齐分崩离析以来,魁门分为数股,如今唯弥门马首是瞻的这魁门一派当中,不论神通术法还是当年名震人间的机关要术,缺失大半,纵使是心有不平,照旧要依存弥门才有如今蒸蒸日上,到此时亦觉无可奈何。 “还差着些,听闻魁门里有守御术法,能于城池之外另起城池,强行拦下外犯之敌,乃是起势的手段,凭此入五教之中,今日兄台所携的这枚通天物想来也不离其宗,既是受命前来杀人,何必藏锋。” 蓄须男子无奈点头,终究是瞒不过旁人,于是将始终抱在怀中的木匣搁在身前,朝匣中接连递出数指。 骤然木匣尽绽,凭空云台高耸,云台当中有人傀拽弓拉弩,数道十丈长蛇盘绕云台,皆用铜铁浇身,任凭四柄飞刀来回往复,仍旧牢牢阻挡????????????????在外,如何不能近二人身分毫,星火四溅,长蛇盘绕云台外,即使是四柄飞刀偶有贯入蛇身的时节,却反而遭并非活物的长蛇缠住,牢牢压进云台金铁当中,泥牛入海再无踪影。 云台之下有百鬼夜行,云台金铁灌筑仙家难开。 贺知洲望向云台与百鬼,攥紧双拳,但如何都未曾想来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