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未动,如今暴起,却是剑光席地。 平平淡淡,既未断山,亦未纵跨六国,山间马蹄声与刀剑声,依旧大过这声清脆剑鸣。 可仅此剑气,足足削去十余骑流寇头颅,剑光不减,将正打算狼狈离去的三当家双足齐齐削去。 葫芦口外尘土飞溅,剩余流寇皆是不敢近身,魂惊胆丧。 少年闲庭信步,走到三当家面前,收起长剑蹲下,颇不在意地拍拍后者脸颊,笑眯眯问起,“兄台不妨再说一回,百姓家中耕牛,到底好不好吃?” 盘马岭南,那位赶回搬兵的趟子手连夜狂奔,方才寅时便已下岭,中途却被一队步卒拦住,为首校尉盘问几句,也不多答话,只撂下句话说,受西郡新上任的林大人差遣,前去北边剿灭贼寇,不必回镖局请援,只需调几位郎中前来即可,随后便直冲盘马岭方向而去。 为首一人,正是贾贺。 当日贾贺于酒宴散去之时,对林陂岫说得最对之处,便是剿匪一举。 身后八百步卒,皆是屯于西郡地界多年的兵卒,可碍于历任西郡大员皆是不愿出手剿匪,故而许多年都未曾挪过地界,其中年纪最长的,已然是不惑之年。 先前历任西郡大员,谁人也未曾往军中想过,任由一众年岁正好的军卒荒废时日,耳听得故园涂炭受马贼流匪侵袭劫掠,心中究竟是何感想。 贾贺晓得。 林陂岫亦晓得。 于是八百老卒披挂而来。 巍巍如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