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子戏,听老朽慢慢道来。” 再后来,人高马大的老者所说的一席话,叫云仲记了好些年。 他说楼下唱曲的女子是自家闺女,打小便跟他学唱趟子戏,学一手好刀功,学这些个漠城自古便有的老菜式。 说如今不比当年,老一辈人去得差不多,而当今的年轻人,都不愿听这趟子戏中的恩怨是非,于是趟子戏与那些个老菜式一样,渐渐无人问津。 说自个儿只不过想在归老之前,叫多些人能听听趟子戏,叫多些人记着,自个儿的祖宗长辈,吃得菜式有何来头故事。 说老朽已然是风烛残年,指不定哪年哪月绊住了腿脚,这条老命就得交代到阎王那去,如今虽说是仍能握住厨刀,可已有手颤之时;写出来得字,更是无端的歪斜颤抖。 说如今的人儿啊,无论是行事还是住店,都愿从表相牌匾断定好坏,至于内里如何堂皇富丽,则大都不去深究。 闺女迟早要出阁,可这两门手艺,又能传给谁去。 四下无声,只有女子唱趟子戏声,相伴声声急雨嘈切。 夏已末,可窗外那根柳枝,却迟迟无有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