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那么认真过。你不什么争执,生了点?”
薛玉霄欲言又止,奈道:“点争执,但没生。”
两人说着,一个小侍从屏风内走出来,把一碟挑好刺的鱼肉放在两人面前,旁边附一字条。
裴饮雪看了她一眼,在薛玉霄的注视下伸手打开,见到面写着:
“鲂色香味俱,不输那日的莼菜羹。今日莽撞失言,(涂黑了一块)别不理我。”
旁边还画了一只哭的小狗。
裴饮雪眉峰微挑,轻声道:“你脾这么好,他还能说出让你不理会的话,他说什么了?”
薛玉霄道:“……说了怕你吃不下饭,快去吧。”
裴饮雪放下字条,道:“不事就饶过他吧。”旋即跟着侍奴进入屏风之内。
太平园的男眷虽然不,但算亲戚客人,以及在二门内操持做事的管事夫郎,还如意园的几个管事,数目还不算太少的。主人单独坐在一起,家仆在下面摆桌设宴,一直到子时方散。
裴饮雪提前回来,他在廊外散了散身沾着的酒水味道,进入室内。除夕的蜡烛到处都点着,进了门才发觉薛玉霄并没睡,也没更衣。
她坐在窗前,随手拿着一枚棋子,在他下了一半的残局轻轻叩动,敲出“叮”的轻响。
裴饮雪脱下外衣,走过来坐在她对面:“许今天睡时间太过,现下还没困?如今已三更天了。”
三更为子时。薛玉霄神色微动,道:“我在等一件事……打过更了吗?”
裴饮雪道:“今天除夕,太平园夜的人都领了赏钱,园中概松散些,稍迟了一点。”
每逢节,都容易偷鸡摸狗的时候。薛司空治家虽严,但她毕竟个女人,后院的事儿不归她管,一概暂薛明严操持。薛二哥虽然很本事,但他守寡治家本就身受诟病,所以并不特别严苛,这种程度的松散允许范围内的。
薛玉霄点了点头,说:“我等一等三更的梆锣声。”
裴饮雪并不问,陪着她等。
暖炉的香燃了片刻,约七八分钟后,窗外响起打更人梆子和铜锣交替的声音。薛玉霄神色一松,起身关窗,伸手抽出腰带,低声道:“看来要明日了。”
“什么事?”裴饮雪问。
“……”
还没来及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十分急促的脚步声,轻甲碰撞,刀兵在鞘中摩擦。声音停在门前,一人扑通一声跪下,提声禀道:“少主!萧将军传信请军府所人前往议事,家主那边也人去请了!”
韦青燕的声音。
薛玉霄呼吸一滞,她重新系腰带,从墙壁随手取下佩剑,只来及接过裴饮雪递来的披风,边走边披在肩,吩咐道:“去牵马。”
“。”
……
在除夕的二更末,放鹿园的宴会也逐渐散去了。
前来参宴的都琅琊王氏的亲眷,众人歇后,王珩在室内服侍母亲服药。
王丞相次生了一点小病,因她素日操心太过,总不见好。王珩久病成医,精神尚佳,所以在她身前尽孝。
就在王秀即将歇下时,外面传来急促地叩门声,一个衣着匆促的凤阁官员手捧急报,几乎栽倒般地冲到丞相面前,双手举起:“人——”
王秀神色一紧,取出信报,展开匆促地读了一遍。
她的手指缓慢扣紧纸张,说:“萧妙收到的消息?”
“。萧将军收到军报后,立即传递给凤阁,请丞相以及三司九卿前往军府。”
三司即为司徒、司空、司马。司马也就太尉,乃东齐最的军事领袖,目前空置。
王秀又问:“可曾呈递给陛下?”
“已人前去了。”
王秀点头。她披衣服,伸手整理了一下衣带,攥着军报走出两步,刚跨出门槛,突然急咳起来。
王珩前递过手帕。丞相以手帕掩唇,胸腔响起雷鸣般的震动,随后呕出一口心血,紧紧地闭了眼,将头晕目眩从脑海中清除出去,指节重重地压进纸,好半晌才重新抬首,神色冷峻沉默地走了出去。
面写着:
“鲜卑三皇女驱骑兵铁浮屠犯徐州,徐州牧王赜弃城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