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他们便不会再相互仇恨了。” 观行月摇头道:“贫僧自己都不能保证走到山顶,如何能保证带他们到极乐世界。” “那便换个办法。”道然说。 “还请师弟指点迷津。”观行月恭敬地说。 道然微微一笑,走到篝火旁,对两人说:“你们心中所想都是上灵山,到那极乐世界,对吗?” 书生看到道然主动开口,连忙抢话说:“自然,之前多有得罪,还请道然法师不要怪罪,若是道然法师愿意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道然转头问樵夫说:“王施主,你呢?” “我听说只要上了灵山,什么愿望佛祖都能帮我实现,我娘年纪大了,疾病缠身,我要上灵山,求佛祖救我娘。道然大师,是我之前对不起你,但我不敢赌,为了我娘,我一定要上灵山。”樵夫坚定地说。 书生听到樵夫这么说,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就没想个感人的理由来骗人呢,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刁民也会玩这种手段。一旦道然偏向樵夫,接下来的考验自己怎么撑得过去? 就在书生想编一个“我爹也身患重病”的理由,道然却说:“既然你们要上灵山,那自然是信佛的。你们既然信佛,便应该知道佛门导人向善,若是你们心中无善只有算计,如何上得了灵山?” 书生正要说自己一心向善,道然却继续说:“表情再真挚,语气再完美,骗得了自己,骗得了我,还能骗得了佛祖吗?你们所思所想,在我佛如来面前都无所遁形。” 听道然说完这番话,书生和樵夫都吓得脸色发白,甚至流出了冷汗。 世人总是喜欢求神拜佛的,恶人都不例外。 他们都相信神佛的存在,只是人们在许多时候又选择性地忘了因果循环,因此做尽恶事后上柱香就当无事发生,等报应到头才开始后悔。 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风水,不知多少人因为“他妨了我家风水”就用尽各种酷烈手段去迫害别人,却没想过自己如此丧尽天良会不会伤了“风水”。 道然将这本质问题放在两人面前,只要他们不傻,应该知道怎么做。 樵夫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冲到那残破的佛像前用力磕头,然后大声地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佛祖慈悲,有什么过错,怪在我身上,求你不要怪罪我娘亲。” 书生犹豫了片刻,最终也与樵夫并排跪下,虔诚忏悔说:“佛祖在上,我温良玉卑鄙无耻,为了攀附道然法师,不惜陷别人于不义,请佛祖原谅,我从今日起必定日行一善,再也不敢做这种恶事。” 两人砰砰砰地磕着头,观行月看得目瞪口呆。 “道然师弟,你真是……该不会是菩萨幻化来考验我们的吧?” 观行月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道然三言两语就让他们幡然醒悟忏悔己过,所谓菩萨也就这本事了吧。 道然摇了摇头说:“师兄你想太多了,这两人也并非真心皈依,只是心有所求,所以才做出承诺,等到他们发现自己根本上不了灵山,反而会心生怨怼,说不定变本加厉。” 观行月再望向两人,然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他也是和尚,见过无数人虔诚上香,但这种交易性质的虔诚并非佛门所说的觉悟,大部分愿望都是实现不了的。 “阿弥陀佛,认错就是觉悟的第一步,师弟你依旧功德无量。”观行月说。 如果怼人也算功德无量,那他早就成佛了。 砸佛像的工作继续,有了樵夫提供的柴刀,道然拆起来更顺手了,不一会儿就将三丈高的佛像全部噼成了木柴。 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还好众人都有带口粮,有篝火取暖,又有大雄宝殿遮挡风雪,总算熬了下来。 在最后一块紫檀木化为灰尽时,暴风雪也恰好停止,天空放晴久违的阳光令众人喜不自胜。 很显然,道然拆佛像是对的,不然暴风雪不会那么巧在佛像烧尽之后停歇。 众人兴高采烈地继续上路,有道然在大家都对爬上灵山充满信心。 沙黎树看到观行月与道然谈笑风生,默默地走在最后。 看着两人关系似乎越来越好,沙黎树忍不住心生嫉妒。但他又想起道然几天前说过的话,自己此刻满心嫉恨,是不是也被佛祖看在眼里,那自己岂不是上不了灵山,去不了极乐世界? 但所谓心猿意马,世上没多少人能够驯服自己心中所想,沙黎树此时没了法力,想要强行入定平复心神都办不到。这种纠结让沙黎树面容扭曲,内心分外煎熬。 此时,一直将自己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摩西凑到了沙黎树的身边,小声地说:“你很恨这个小和尚,对不对?” 从加入队伍到现在,这个木乃尹似的怪人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烤着篝火,这三天甚至都没吃半点干粮,存在感低到令人忽略。 此时突然开口,还真是吓了沙黎树一跳。 沙黎树皱眉说:“你不要乱说。” “你以为还有谁看不出来吗?”摩西小声地说。 沙黎树瞪了摩西一眼,索性不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也看他不顺眼,我最讨厌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我要杀了他,你觉得怎么样?”摩西问道。 沙黎树惊讶地说:“你疯了,这里是灵山。” “灵山又怎样,我这人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我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反正你我如今都是凡人,这小和尚对我也没有任何防备,杀他易如反掌。”摩西继续说。 “那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沙黎树愤怒地说。 “我看你跟我一样恨他啊,所以问你要不要动手,免得抢了你的杀人机会,反过来要恨我。”摩西笑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怎么会杀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