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金山寺派出的高手,说不定那法海和尚早就潜伏在小和尚身边,就是为了偷袭道灵师兄。” “道灵师兄武艺已经是江湖一流,我们谁都不能跟他相比。那小和尚身边有这等高手,我们又要怎么报仇雪恨?” …… 众和尚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是道然听到他们的话肯定要笑得肚子痛。法海还用得着潜伏偷袭,一掌拍过来整座灵隐寺都能拍成小饼饼。 懂不懂在世罗汉的含金量啊? 灵隐寺这群高僧们围绕着重伤的道灵和尚商量了半天,最后想到一个非常靠谱的报复手段——报官! 明明是灵隐寺的和尚跑去暗算道然,被道然自卫反击成重伤。 结果灵隐寺的和尚们想了半天,决定报官。 如此荒诞之事,真的就发生了。 他们报官的底气也很足,灵隐寺方丈可是当今杭州知府的救命恩人。 道灵和尚确实是去暗算道然,但这事又没别的人看见,而道灵和尚身上的伤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到了公堂之上,就说是道然小和尚出手行凶,上了灵隐寺的罗汉堂首座。人证没有,但将道灵和尚抬到公堂上就是证据。 先不管能不能定罪,借助杭州知府的权势,将道然关进大牢里十天半个月,自然就无法参加论法大会了。 众人都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完美,连忙喊来年轻的和尚们,将半死不活的道灵和尚抬起来,往杭州府衙送去。 “记住,走慢一点,路上都给我哭大声点!” “一定要大喊杀人凶手是金山寺的道然和尚。” “声势要大,要让老百姓知道,是外来人到杭州行凶!” …… 老僧们七嘴八舌地吩咐着,看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操作,各个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年轻的和尚们上路了,用八抬大轿的方式,扛着重伤的道灵和尚,一路锣鼓喧天地走着。 可怜的道灵和尚,浑身骨头断了大半,还被人这样折腾,等送到杭州府衙面前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要不是他本来武艺高强,恐怕此时连尸体都已经凉了。 一个高大的和尚掀开僧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拿起鼓槌重重敲在府衙前的登闻鼓上。 “金山寺道然和尚行凶杀人,请知府大人主持公道啊!” 冬冬冬的巨响传遍街头巷尾,无数闲着没事干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看热闹。 也就杭州城富庶,才能有这么多闲着没事干的人,换了其他地方,登闻鼓敲烂了也没几个人围观。 登闻鼓敲响,不管是否真有冤情,杭州知府都必须要第一时间升堂审讯。 但这个登闻鼓也有说法,只要你敲响了,不管有理没理,见官先打五十大板。这是防止某些刁民有事无事都来敲鼓,给知府老爷带来麻烦。 只不过,这个规矩,对灵隐寺无用。 听说是灵隐寺的和尚来敲登闻鼓,杭州知府甚至亲自出门相迎,客客气气地将和尚们领进衙门中。 听到那些和尚的哭诉,这位杭州知府一拍惊堂木,咆孝道:“还不快去将那草管人命的犯人给本府抓起来?!” 捕快们连忙拿着水火棍,朝三藏楼冲去,要将道然捉拿归桉。 只是当这些捕快破门而入,走进道然的房间之中,却发现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滴亲娘嘞,犯人提前收到风声,逃跑了。”捕头老邢可惜地说。 “邢捕头,那我们怎么办?”年轻的捕快小六问道。 “还能怎么办,那群秃驴就会误事。伸冤就伸冤,一路上嚷嚷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犯人不跑才奇怪。我们回去,就说犯人畏罪潜逃了,让知府大人发海捕文书就是。” 邢捕头转过身,正要带队离开,却看到房门站在一个俊俏的小和尚。 邢捕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可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少年。 “亲娘嘞,这孩子做和尚可惜了。”邢捕头心想。 其他捕快也是一样,刚才还是来势汹汹要抓拿凡人,如今道然就在眼前,他们却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 这个小和尚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将人打到浑身骨折的大恶人啊?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破门而入,难道是要抓小僧吗?不知道小僧犯了什么事?”道然问道。 邢捕头回过神来,解释说:“奉知府大人之命,来抓拿行凶伤人的犯人。你可是从永州金山寺来的道然和尚?” 道然笑道:“小僧正是道然,但行凶伤人从何说起。” “这个你不必对我们说,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话,到公堂上再说。小六,给这位道然法师……”邢捕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上铐子吧。” 铐子,就是戴在手腕上的镣铐,虽然有点重,但比枷锁舒服多了。 所谓枷锁,就是两块带洞的厚木板,能将双手和脖子都固定住。限制效果更强不说,制造枷锁的木板极重,动不动就十几二十斤。 这种重量全压在脖子上,身子弱一点的人带上枷锁就站不稳了,再走上一段路,说不定就连命都会丢掉。 这种刑具,是专门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犯人,最重的枷锁能达上百斤,能够将人活活压死。 邢捕头知道灵隐寺跟知府大人的关系,原本是带着枷锁来的,但看到道然之后,邢捕头就改了主意。 邢捕头心想:“反正这小和尚到了公堂上还是个死,我又何必现在难为他呢?” 道然也不反抗,伸出双手,任凭对方给自己带上镣铐,然后就跟着捕快们来到了杭州府衙。 还没进衙门,围观的群众里面就有人大声呼喊:“道然圣僧!是道然圣僧!” “圣僧怎么会是凶手?!这不可能,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就是就是,你看道然圣僧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