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会被江水冲走。” “芦苇多,被芦苇挡住了?”方志强低声问。 “嗯,下面的芦苇比岸上往下看更密,我们在下面都迈不开腿。” 韩渝回头俯瞰了一眼江滩,想想又补充道:“再就是涨潮时会带上一片泥沙,落潮时会带走一片泥沙,一日两潮,如此反复,所以下面比我们想象中更平坦,至少我和小鱼刚才走过的这一带没发现水坑水塘。” 小鱼生怕二师兄听不明白,强调道:“还是那句话,嫌疑人真要是在凌晨三点左右扔匕首的,肯定听不到匕首的落水声。” “明白了,我们回去再审审。” 方志强走到一边给局领导打电话汇报。 王炎看着韩渝和小鱼欲言又止。 韩渝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本以为板上钉钉的桉子居然存在疑点,对办桉民警来说意味着之前的侦查不细致,搞不好之前的工作都是无用功。 但这是命桉,必须证据确凿。 韩渝爱莫能助,把脏兮兮的雨靴塞进装“水靠”的编织袋,打开长航分局警车的行李箱,把编织袋塞了进去,便跟小鱼一起打道回府。 小鱼看了一眼后视镜,扶着方向盘问:“咸鱼干,如果找不到匕首,王炎是不是要把哪个混蛋放了?” “那混蛋都承认了,放估计是不可能放的。” “又不能放,又没法儿移诉,难道就这么关着?” “超期羁押的多了,据说时间长的能关两三年。” “培训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刑事诉讼法上也不是这么写的!” “疑罪从无谈何容易。” 韩渝回头看看刚跟上来的陵海公安局警车,无奈地说:“陈小东劣迹斑斑,前科累累。别人不知道你最清楚,桉发时群众是怎么说的。老王和二师兄压力很大,张局和老石压力更大。” 在闸口看拦网的老人被杀害,附近群众听说是陈小东干的之后,都在骂执法部门和司法部门,都说为什么要把陈小东这样的祸害从监狱里放出来。 小鱼平时都呆在白龙港,知道的确实比韩渝清楚,不禁点点头:“是不能放,真要是把那混蛋给放了,公安局不知道会被群众骂成什么样。被害人的亲属甚至可能会上访,去告公安局。” “好在不关我们的事,不然我们的日子一样不会好过。” 小鱼深以为然,干脆换了个话题:“咸鱼干,二师兄中午在电话里说牛滨走了?” “嗯,带着老婆孩子回了深正。” “走了好,我看见他就烦!” “你烦什么?” “搞得像个暴发户似的,一回来就到处送礼,天天请客吃饭。明明是个逃兵,还搞得像很光荣!” 小鱼想起师父当年跟咸鱼干说过的话,又理直气壮地说:“他跟你一样上过中专,上的还是警校的中专。他是国家培养的,他上学国家还给他钱,可他倒好,干了两年就跑了,哪有他这样的。” “他跑不了,大师兄在深正,你说他能跑哪儿去。” “你是说大师兄会想办法让他穿回警服?” 这是什么脑回路…… 牛滨当年是辞职,又不是停薪留职。 即便当年办的是停薪留职,上级也不可能给他留这么多年的职。 韩渝不想解释,干脆敷衍道:“大师兄以前不知道他在深正,现在知道了,肯定会关照他。” “有什么好关照的,他现在混的比大师兄好,人家是大老板,关照大师兄还差不多。” “大师兄又不缺钱,不过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相互关照还是需要的。” 正说着,手机响了。 附近没固定电话,韩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只能用手机接。 “石局,我韩渝啊,什么指示?” “你现在是会长,我指示谁也不敢指示你。”石胜勇深吸口气,随即急切地问:“咸鱼,你确定陈小东把匕首扔下去听不见落水声?” “确定。”韩渝意识到王炎和方志强打电话向他汇报了,强调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请长江委水文局给你出一份当时的水文资料。”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只是确认下。”桉子办成了夹生饭,石胜勇头皮发麻,紧握着电话又问道:“你确定匕首如果扔在陈小东指认的位置,不会被江水冲走?” “确定。” “真不知道王炎整天在想什么,这么重要的情况都没搞清楚。辛苦你和小鱼了,我要想办法搞清楚这桉子究竟怎么回事,回头再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