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撕破了脸,就豁出去干,这算什么主意? 韩渝赫然发现跟师父相比,老卢同志才是真野。他只管他的良庄,才不会管外面会闹成什么样呢。 师父在时就不一样了,虽然也很野,但不管做什么都是谋定后动。这可能跟他是民兵出身一直想着打仗有一定关系,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要么不出手,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握中。 不像老卢,干就干,根本不会考虑什么后果。 关键时刻要冷静,不能全听老卢的。 真要是照老卢说的那么干,就是赤膊上阵跟人家斗,事情就会变成一帮外地的公安干警,跑人家这儿来跟人家闹。 闹起来对方肯定头疼,但在政治上会失分,因为在上级看来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完全不顾大局。 可不照老卢说的办,又能怎么办? 韩渝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真有些骑虎难下,正暗暗焦急,收音机里传来了详细报道。 王记者才华横溢,并且擅于总结。 招生,虚假宣传。 入学,莫名被录。 学历,不被承认。 学费,巧立名目。 就业,名不副实。 监管,部门推诿。 用事实说话,通过举例子全方位曝光高州民办职教机构的乱象! 听着大快人心,可光靠曝光解决不了问题,韩渝忧心忡忡,这时候手机又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竟是首都的区号。 在首都没熟人,是不是打错了…… 韩渝犹豫了一下,摁下通话键接听。 没想到刚把手机举到耳边,耳边就传来一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咸鱼,我冯长征,你去东广出差了?” “冯局,你不是调到汉武了吗?” “又调动了,调到了中远。” 前长江滨江港航监督局长冯长征哈哈一笑,带着几分感慨地说:“从海军转业到港监,又从港监调到了国企,当过兵,执过法,现在搞经营,你说我这人生精不精彩。” 中远是中国远洋运输有限公的简称,由中央直管的特大型国企! 冯局曾是中国海军最年轻的舰长,又做过六年港监局长,担任港监局长时天天跟货轮打交道,从交通系统调到中远其实很正常,毕竟对他而言专业对口。 韩渝缓过神,急忙道:“中远不只是国营大单位,也是个好单位。冯局,你是不是调到了总公司?” “嗯,去年调过来的。” “我都不知道,春节时市里开两会,我被抽调去执行安全保卫任务,当时市里还组织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去视察过滨江造船厂。滨江造船厂说是跟中远联合的,其实被中远收购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其实中远收购滨江造船厂就是我促成的。” “你促成的?” “那会儿造船厂严重亏损,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市领导找过我好几次,请我帮着想办法。我正好有个战友转业在中远,并且负责造船这一块,就帮着牵了根线,搭了个桥。” “冯局,你真帮了市里大忙,造船厂现在的效益很好。我上上个月去过,人家对我们的工作很支持,我们说要组建企业消防队,人家就采购消防设备、招聘退伍军人。” “我知道你调到长航分局了,也知道你做上了长航分局消防支队的副支队长。” “那我的手机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点事找你,打趸船上的电话,柠柠接的,说你去东广出差了,把你的手机号给了我。” “什么事?” “用这个电话说不方便,你这会儿在什么位置?” 用这个电话说不方便什么意思…… 韩渝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连忙道:“我这会儿在东广省高州市,高州是个县级市。” 冯局追问道:“在市区吗?” “在,我们住的宾馆就在市中心。” “宾馆叫什么名字?” “望海宾馆,远望号的望,大海的海。” “好,你不要关机,等我电话。” 冯局不愧是部队出来的,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说挂就挂断了。 韩渝一头雾水,正不知道怎么跟紧盯着自己的姜副市长、丁政委和李局等人解释,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空调也滴一声关了。 陈子坤正好站在门边,立马开门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来了,什么事?” “怎么停电了?” 服务员似乎有些紧张,下意识回头看看身后,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先生,不知道总开关还是线路出了问题,这一层都没电。” 这么热的天,没空调没电风扇谁受得了。 陈子坤追问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我又不是电工,要等电工过来才知道。”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傻眼了。 张兰和陈子坤下去找经理,经理也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问能不能把几个房间调整到楼上或楼下,经理说楼上楼下都有旅客。而宾馆的大堂里,竟多了几个一看就知道不是旅客的神秘人。 不用问都知道,你让人家不好过,人家也不想让你们好过。 韩渝跟李局商量了下决定换地方,让姜所和小龚等人分头去找住宿的地方,结果问了六七家,包括条件很简陋的小旅馆在内,一家算一家都找各种借口不接待。 等姜海和小龚等人回到宾馆时,韩渝等留守的人已热得满头大汗。 李局没想到对方的动作如此之快,站在窗边探头看看下面:“姜市长,看来人家不欢迎我们,想赶我们走。” 姜副市长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擦着汗,苦笑着问:“现在怎么办?” 李局没有回答,看向韩渝。 韩渝权衡了一番,毅然道:“他们可以安排人盯着我们,也可以跟别的宾馆旅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