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都哝道:“他又不会真去开大船,有证也没用。” “怎么就没用,在我看来,咸鱼的适任证书比大学本科文凭都值钱。” 徐三野笑了笑,接着道:“再说这十七个月海运局又不会让他白跑,张局打电话问过,人家说以前在近海货轮上参加坞修都有劳务费,外派十七个月一样有。” 韩向柠比谁都清楚海员有多辛苦,早就觉得小学弟不能白干,忍不住问:“徐所,知不知道有多少劳务费” “不低于三万。” “怎么这么少啊。” “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本来就是来学习的。再说三万不少了,我和我爱人参加工作那么多年也就存了三四万。” 正说着,韩宁跑了回来,拉开车门欣喜地说:“徐所,柠柠,三儿已经到了,是在这个码头,但不在这个泊位。” “上车,我们去看看。” “徐所,前面正在带缆,很危险的,我们不能过去,人家让我们在这儿等。” “好吧,等他下船再说。” 徐三野掏出去年刚装备的寻呼机,摁下了,看看寻呼机上的时间。 等待真是一种煎熬,韩向柠在车上坐不住,拉着韩宁一起下车朝前面的泊位张望。 只见一艘起码能装三千个集装箱的远洋货轮,在两条拖轮的帮助下缓缓靠上了码头。 就这么在巨大的吊机下面焦急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七八个船员办完入境手续,提着大包小包准备上海运局派来的客车。 韩向柠生怕小学弟不知道自己来接他,正准备开口喊,就见一个看着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拖着行李箱、背着旅行包,在一个码头干警指引下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三儿?” “柠柠,真是你!” 韩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韩向柠再也控制不住了,哇一声痛哭,随即飞奔上去。 韩渝缓过神,放下行李箱,跑上去紧紧抱着她。 韩宁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不想打扰他们,走过去帮着拖行李箱。 徐三野看得清清楚楚,趴在方向盘上露出老父亲的笑容。 “你个死咸鱼,怎么跑那么远,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我没想过上远洋货轮,是海运局临时安排的。哪些人上船,哪些人要下船,上级都确定了,想不去都不行。”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过两次,你都不在单位。” 韩渝紧搂着她,在她耳边解释道:“再说打卫星电话很贵的,打国际长途一样贵,有些港口甚至没有可以打到中国的国际长途。” 小学弟又长高了,现在至少一米七八。 韩向柠趴在他怀里,在他怀里蹭了蹭,蹭干眼泪抬起头,抚摸着他的脸庞,喃喃地说:“黑了。” “天天吹海风,能不黑吗?” 韩渝见姐姐正在所里的吉普车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急忙道:“徐所也来了!” “来了。” “走,我去跟徐所打个招呼。” …… 徒弟学成归来,徐三野最高兴。 知道徒弟在海轮上有鱼有肉就是没蔬菜吃,早在码头附近找好了一家小饭馆,下馆子给徒弟接风。 在海上漂了近两年,韩渝感觉跟这个世界脱节了,看着所长的寻呼机,忍不住问:“徐所,所里现在怎么样?” “所里挺好的。” 徐三野一边招呼他多吃点,一边感叹道:“老李退休后本来想留在所里帮帮忙的,可他儿子不同意,只能回去带孙子。一转眼老章也快退休了,现在还是我、老章和老丁三个人。” 老丁就是原来的四厂派出所的丁所,到了年龄就要退居二线。考虑到丁所对白龙港比较熟悉,局里在李卫国退休时把丁所调到了沿江派出所。 韩渝正准备问问水上分局的情况,韩宁就苦笑道:“三儿,你们所里没什么变化,局里的变化也不大,但我们局里的很大。” “姐,你们并入市局了?” “没有。”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刚过去的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 韩宁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徐三野就抬头道:“你上远洋货轮没几天,海员俱乐部就发生了一起命桉,影响恶劣,市里限期破桉,可市局想尽了办法都没能破。 市局这边好几个领导不是被调离就是退居二线,海员俱乐部也是滨江港公安局的辖区。治安没搞好,桉子又没破,陈局难辞其咎,一样被调离了。” 什么桉子了,居然因为没抓到凶手,导致那么多领导被调离或退居二线。 韩渝正暗暗心惊,徐三野接着道:“张均彦之前虽然提了副局长,但并没有被重用,一直呆在白龙港。结果因祸得福,接替陈局成了一把手。” “张局现在是滨江港公安局的局长!” “没有滨江港公安局了。” “姐,我不太明白……” 韩宁放下快子,解释道:“港务局移交给了市里,我们并入了长航公安,现在是长航公安局滨江分局。” 想到徒弟在码头好奇地看码头民警的新制服和警衔,徐三野接过话茬:“去年九月份,我们公安换了装,也跟部队那样授衔。当时你参加工作不满四年,只能授二级警员。” 韩宁补充道:“就是领章上只有一颗三角星。” 公安的新制服料子比以前的好,穿着比以前的笔挺,可韩向柠却觉得没之前的制服威武。 再想到小学弟立过了好几次功,学开船吃了那么多苦,居然只有一颗三角星,忍不住问:“徐所,难道中专三年不算工龄?” “按照国家规定,警察院校、地方大专院校的毕业生,在校学习时间不能计算工龄。但上级考虑到人民警察队伍知识化、专业化的需要,有利于吸引人才,提高人民警察队伍的素质,在首次评授警衔时,可以把在全日制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