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来的,砰一声就撞上了。” “运煤船失控了?” “也可能雾太大迷失了方向。” “鹤翔9现在的情况呢。” “船舱大量进水,他们在努力排水,但船身还是在往左舷倾斜,五分钟前报告已倾斜了大约十五度。” “船上装的什么。” “石膏石,就算装载的是钢材,风浪那么大,他们也很难往右舷固定压载,很难保持船身平衡。” 王主任大致听明白了,忍不住问:“金大,你是说鹤翔9很危险,很可能会翻船。” “如果不及时救援,很可能倾覆。” 金卫国用手比划了,补充道:“就像这样翻过来,甲板朝下,船底朝上,然后慢慢沉没。” 上了001之后王主任已经不再想什么剪彩挂牌活动了,跟众人一样担心船员安全,追问道:“那怎么办。” “大仓水域风浪太大,江上又下了大雾,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赶过去,先想办法确保鹤翔9上十一个船员的安全。” “运煤船呢,运煤船上落水的人怎么办?” 先救谁,后救谁? 救谁,不救谁? 这是一个在救援中经常遇到的两难问题。 金卫国转身看着舷窗外在探照灯下雾蒙蒙的黑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提到落水的人,韩渝不由想起被一股大浪拍进江里的哥哥,毅然道:“金大,大仓不是有你们的港监站,你们的同事不是能征调到大马力拖轮么,请他们通知拖轮备车。” “可天气这么恶劣,能见度这么低……” “江面上的天气变化很快,如果风力持续加大,应该能吹散一部分雾。让他们做好准备,如果天气转好,只要雾没那么大,我们就可以把001作为指挥船,引导他们去救援鹤翔9。” 这不是港监想征调就能征调的。 如果人家单位的领导不同意,哪怕有一个船员提出这么做太危险,人家的大马力拖轮都不会出动。 毕竟这不但涉及到拖轮船员的安全,也涉及到财产安全。 尤其全回转的大马力拖轮,价值上百万,谁敢冒这个险。 金卫国正不知道解释,韩渝趁热打铁地说:“告诉他们,我们有雷达,有水深探测仪。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不知道水深,我们知道。 我们给他们引航,这种天气反正开不快,最多保持三到四节的航速,航行安全肯定有保证。只要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出事水域,我们不但能救人,而且有机会把鹤翔9拖正。” 鹤翔9是一艘六千多吨的海轮,一旦沉了不但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而且会堵塞航道。 001虽然一样是拖轮,但马力太小,只能救人和救援一千五百吨以下的小船,拖不动六千吨的大船。 金卫国不敢再犹豫,抬头道:“我先向上级汇报。” “那我先上去了。” “行,有消息我用对讲机喊你。” …… 有雷达和水深探测仪就是好,尽管能见度很低,但对航行的影响并不大。 经过半个小时的逆流而上,001终于驶进了长江主航道。 江面有北支航道几十倍宽,完全没有遮挡,同样是四到五级的风,但江面上的风力远比岸上的大,风速远比岸上的快。 顶风顶浪,001宛如一片树叶在惊涛骇浪里起起浮浮。 航行变得十分困难,航速从之前的五节一下子降到了三节。 涌浪不断拍打二层驾驶室的玻璃,船身横倾、纵倾都在十五度以上,驾驶室里的椅子和驾驶台抽屉尽数翻倒。 要不是紧攥着舱壁上的把手,韩渝根本站不稳。 能见度不是很低,而是完全看不见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左前方三里处有一条船在上行。” “知道了。” 此情此景,让王队长想起有一年拖十几条驳船去东海时遇到的风浪。 那次虽然没下雾,但风浪比今晚大。 好几个跑了很多年船的老伙计都吐的受不了,当时大家伙对能不能活着靠岸已经不抱希望了。 尤其在驳船上的那些兄弟,都做好了一旦船要沉就砍断拖缆的准备,不能连累其它船,更不能连累其他船上的兄弟。 作为船队的队长兼拖轮的驾驶员,他必须要稳住军心,一边大口喝酒壮胆,一边用大喇叭喊话,鼓励弟兄们不要害怕,更不要灰心丧气。 幸亏老天爷保佑,跟大风大浪搏斗了六个多小时,总算把船队安全拖到避风的港池。 船队进港的那一刻,他吐了。 后来跟人家说是喝太多,喝醉了吐的,其实心里明白是晕船晕的。 想到这些,他扶着舵盘问:“咸鱼,你要不要下去看看王主任?” “我要看雷达要看水深,要帮你导航,我哪走得开。” “这倒是。” 王队长点点头,没有再问。 韩渝想想不放心,举起对讲机:“小鱼小鱼,收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咸鱼干,什么事?” “去指挥舱看看王主任。” “不用去指挥舱,我和朱叔早把王主任扶过来了,他在后面的船员舱。” “王主任晕船晕的厉害?” “一进主航道就晕了,正抱着粪桶吐呢。” 王主任心慌胃反,正瘫坐在舱里抱着塑料粪桶哇哇的吐。 刚开始只是反胃,头不是很晕,以为吐出来就没事。 结果船摇晃幅度越来越大,还前后无规则的颠簸,整个大脑阵阵涌痛起来,呼吸开始沉重,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运动。 他实在控制不住,见有一个塑料桶就趴上哗啦啦地把晚上吃的东西痛痛快快吐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鼻涕和眼泪。 金大问他是不是晕船,他“嗯”了一声,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然后闭着眼,低头抱着双膝,这样能减轻点头痛感。 可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