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是哪个单位的,什么时候上的车?”
“你不知道?”
“不知道。”
老葛掏出香烟,笑道:“一个是港务局的宣传干部,一个是预备役师政治部的宣传干事,港务局的那位是在我们营区上的车,预备役师政治部的那位是在江城上的车,你可能没注意。”
怎么又是宣传干部……
韩渝哭笑不得地问:“葛叔,你们宣传报道组一共多少人?”
“包括我这个组长在内,现阶段一共十八个人。”
“十八个!”
老葛见韩渝如此吃惊,掰着手指算道:“滨江电视台三个人,滨江日报两个人,滨江广播电台两个人,我们陵海电视台两个人,陵海日报两个人,滨江公安局政治处一个宣传民警,你们老单位长航分局一个宣传民警,再加上军分区和预备役团的宣传干事和港务局、预备役师的宣传干部,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人。”
难怪他要一辆依维柯呢,原来人这么多。
韩渝苦着脸问:“葛叔,你知道一连的抢险突击队一共多少人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不该管的事老葛从来不管,确切地说懒得管,他是真不知道,下意识问:“多少?”
“党员突击队也只有十九个人。”
“党员不多很正常。”
“那你知道土方施工分队多少人吗?”
“多少人?”
“包括小鱼在内,一共十二个人。”
韩渝别提多郁闷,想想又滴咕道:“土方运输分队人员稍微多点,也只比你们宣传报道组多四个人。四连的几个保障分队人员更少,都没有超过八个人的分队。你倒好,一下子给我找来这么多搞宣传的,这不成看的人比干的人多么!”
宣传这一块的人员是比较多,想想是挺尴尬的。
老葛把他拉到一边,笑道:“你以为我想要这么多人?人家都是上级派来的,我们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那他们的饭钱谁给,我们营可不存在什么招待费。”
“放心,人家出差有经费,不会占营里的便宜。”
“真的?”
“骗你做什么,不信你回头问张二小。”
老葛下意识摸了摸公文包,包里有一万块钱现金,心想管几顿饭算什么,这些搞新闻宣传的平时想请都请不到。
韩渝不知道他有小金库,只知道大部队有点不像去抗洪的了。
老葛招来一大帮不干活儿的宣传战线朋友也就罢了,连沉副市长都征用了一辆依维柯,把营里的“老板军官”和滨江开发区的六个“老板军官”全请到他那辆依维柯上,不用问都知道是在共商开发区发展大计,甚至可能在挖滨江开发区的墙角。
至于车队打出的旗帜和大红条幅跟刚出营区时不一样,那就不值一提了。
要不是省军区首长要在江城接送,老葛同志早在滨江上高速之后就全部换成陵海的,肯定不会等到上了江合高速再换。
一个个不干正事,这算什么事?
就在韩渝被老葛和沉副市长搞得啼笑皆非之时,长航警校的卓校长正亲自给在江堤上坚守了八天的教职工和学员们送饭。
“同志们,同学们,吃饭了!”
“再累也要吃,第二次洪峰快来了,不吃饱哪有力气抗击洪水?”
“昨天的饭菜送到堤上都凉了,今天一早我就让王主任去买了几个保温桶,小刘,拿着,你看看还热乎的。”
教职工和学员们累得东倒西歪,有的双手早被磨出了泡,有的脸上、脖子里被蚊虫叮咬的青一块紫一块,都已经疼的顾不上、痒的没力气抓了,好不容易能坐下休息会儿,尽管很饿却不想爬起来吃饭。
卓校长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可回落下去没两天的江水又涨上来了,并且第二次洪峰即将到来,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部下和学员们下火线。
动员打气的话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昨天甚至在江堤上举行火线入党仪式,特批两名抗洪表现出色的学员入党,可士气还是提不上来。毕竟人是血肉之躯,不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就算机器也要维护保养。
看着裹夹着树根、树枝和各种垃圾滚滚东流的浑浊江水,卓校长勐然想起一件事,扯着嗓子说道:“同志们,同学们,昨天夜里我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我们学校的警体教官梁小余打来的。”
一个教师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问:“卓校长,小鱼不是调回滨江分局了么,他给你打什么电话?”
小鱼在警校太有名,在场的学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把小鱼当沙包摔过。
除此之外,小鱼也很热心,把正式教官做成干杂活儿的校工。只要不跟他借钱,别的事都好说,只要找到他,他肯定能帮你解决。
学员们听校长提到“鱼老师”,纷纷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