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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1 / 2)

二人尚未在座中休憩一刻,便有小厮前来禀报,说是辰明府的绥阳王爷到了。

“绥阳爷儿,您可算是来了,”承瑾轻轻拍了拍执瑜的肩,执瑜忙上前,跟在一边帮扶着绥阳王爷,承瑾方又道:“倒也有些时日不见,我瞧着可不是愈发健朗了。”

绥阳王爷先看看承瑾,复又望向执瑜,伸出一只爬满褶皱的手,牵上执瑜的双手,絮絮叨叨道:“承瑾你生得英俊,执瑜这孩子也漂亮。”

跟在一边的白炳鸿揽过承瑾,笑道:“你小子,这些年在滨州,诸事繁忙,辛苦了些,不过人倒是壮实不少。”

“从父过奖了,哪儿的话。我看令堂才真是,一表人才。”承瑾抿嘴笑道。

“秉珏,过来,站在一边做什么,直显得我们辰明府小气。”正说着,白炳鸿扯过一个有些肥壮的青年。

身上倒还看得过去,只见得他一张脸,两颊上塞满了肉,嘴唇是有些肥厚显不出形状的样式,眼睛也被挤得有些看不清。

白炳鸿年轻时候,同先皇帝征战沙场,也是英姿雄发,如今喝足了酒,直挺着个浑圆的肚皮,他的儿子便也像他。“执瑜,可曾见过你这位兄长?”

小王爷正在一边,眼神飘忽着,未曾料到有这么一遭,忙转过头,愣神应了句。

“哈哈,执瑜倒还像从前,总是畏畏缩缩着,跟在你兄长身后。要我说,这男人,多少还是得娶上几房媳妇儿,”白炳鸿看过执瑜,又拍了拍自己的儿子,又道:“你瞧秉珏,还不如你承瑾哥大呢,已娶了两房媳妇。从前也好闹,一娶了媳妇,你瞧,这不是老实了?”

“执瑜还小,同他讲这些个。”秉珏在一边小声说道。

“不小了,不过因着是众多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又是当今太后娘娘生生之子,万加慎重些。指不准呢,比你还好玩。执瑜,你说是不是?”

白承瑾明面上倒还神色如常,只道:“从父说笑了,执瑜哪里懂这些。”

绥阳爷轻轻咳嗽道:“哪有一来就同人孩子说这些,我最不好看你们这副面孔。”

闻言,白炳鸿只得作罢,讪讪笑了笑,而后直至众人到了正厅,也未再开口说些什么。

执瑜同秉珏扶淮阳爷在正殿一张金丝楠木雕的榻上坐下,执瑜正要走开,却遭绥阳爷拽着留下来,“好孩子,同我坐在一处。”

执瑜望了眼自己的兄长,承瑾并未作何表示,只好端坐在老王爷身边。

“执瑜,你尚不知晓吧,老王爷多中意你这个好孙儿,方才一路行来,老王爷一直念叨着你呢。”白炳鸿的妻郑氏说道。

“都是老祖宗的孙儿,不过执瑜小些,多照应照应。”承瑾坐在西侧,直言道。

“可不是,执瑜可是嫡亲的孙儿,亲近些也是有的。”白炳鸿坐在执瑜对面,称道。

“不像话,大好的日子,浑都给你糟蹋了。”老王爷一拍桌面,怒道。

“老祖宗不必动怒,这不都见着小王爷了么,旁的人说话哪还有作数的。”郑氏说道。

众人一时静默下来,还是承瑾先道:“这么好的时候,缺了美酒,只有几盅前些年时候的槐花酿。”

“贤侄,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槐花酿,从前是你父皇最喜好之物。”白炳鸿说道。

“真是,小孩子又不知晓那些个事儿,你还说这些做什么。”郑氏埋怨道,面上却总不经意间流露几分笑意。

众人且先聊着,待到夕阳时分,一众亲戚也都到场,承瑾起身招呼众人到宴厅就座。

宴席一直持续到戌时,白秉珏喝了些酒,嫌闷气,便推托说到外头散散心。

云层依稀,月光如白练倾撒而下,这世间的色彩总归是柔和些的多,月到底是太寒凉些,也无怪从古至今褒奖太阳的更多些。

有了月光,便映照出婆娑的树影,或有人行经而过,也是披下一道阴影。

影子自也是个怪东西,再是奸邪之人,若只见了影子,倒也看不出,再良善之人,单看影子,也是乌黑一片。

但见白秉珏摇摇晃晃,点着步子来到一个孱弱的树苗前,喝过酒的人,意识是清明的,不过手上动作冲动些,一时止不住。尚未有所反应,他已解了裤袋,在树苗边解手。

随手系上腰带,又向前走去,不知向前走了多远,行至一棵树前,想小憩一番,便伏在枝干边,望见前面一道碧色身影。

约莫是一个女子身影,披洒下长发,浸入水中,她一手执桃木梳梳理着青丝,另一手将撒下的发丝挽起,微俯下的身躯显出柔美的线条。

轻轻抚过青丝的手指在月下泛起凝练的白光,指尖不刻意勾起,而是自然而然成形,柔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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