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这样,她倒是大有来头。”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是小王爷的奶娘。”小丫头随口道。 弄春扯了扯她的袖子,狠狠剜了她一眼,她便撇撇嘴,不再说话。 稍时,弄春复又笑望向豆沙,道:“姑娘还不清楚王府里头的事吧,晚些让芳闺同你讲讲。” “不必芳闺特来告诉,我就乐意听你这小姑娘说。”说着用手指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尖。 “弄春姐姐你瞧,是人姑娘非要听我说,可不是我成日耍嘴皮子。” “你这……”弄春看了看豆沙,又扯了扯小丫头的衣摆,轻声道:“我什么时候说你耍嘴皮子了,真是,姑娘要听,你说便罢了,谁又拦你了。” 三人坐在水池边上,小丫头和豆沙叽叽喳喳说着,弄春低头用手指缠着捐帕子玩,时不时应上一句。 聊了一下午,豆沙便把府里大致情况摸透了,临了,起身正要告别,小丫头忽然笑道:“姐姐你又要去找王爷么?” “哪儿的话,该是放饭时候了。”思忖一番,又觉出些别样的滋味,复问道:“难不成你们都觉着,我总去找他么?” “王府上下,谁不知道姐姐你是爷儿的陪……”言尚不尽,便被弄春拽到一旁,攥着帕子捂住她的嘴。 “越发不懂规矩了,胆敢胡乱说话,仔细你的舌头。”弄春轻声叱道,眼里先是有几分凌厉,转而有些胆惧地看了看豆沙。 豆沙当下并没发作,只装作没听明白,心中却已清明。 见豆沙不曾发怒,仍旧耐着性子同小丫头玩耍,弄春也安下心来,仍是悉心瞧望着她的神色,竟不曾看出什么。 这几日,小王爷都病着,豆沙每日照常去瞧瞧,多数时候都同弄春、桂枝待在一起,做些杂活、谈天或是摆弄些新奇玩意。 弄春是最体贴的性子,再没提过那日的事,谈到些相关的也总刻意避开不谈。那日的小丫头名唤碧穗,顶喜欢和豆沙玩闹。 芳闺是管事的大丫头,她比府中其他姑娘都大一些,不乐意同她们一处,平日里也总自己待着。 一日,她抬着一盆衣服,正巧在后院里遇见王妈,摊开衣服,一件一件挂在细绳上。 王妈嘟囔道:“爷儿还前时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子的,病得支不起身。” “王妈妈还不知道这个?那日爷儿非说要沐浴,我寻思着,天寒地冻的,哪能不着凉。” “爷也是糊涂了,那都是什么时候了,让人端了热水替他擦拭也便罢了。我这样的人,也还知晓吃斋念佛,积攒福报,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儿,都不知道怎样保全自身。”王妈正说着,双手合十,向着空气作揖。 “哼,人在雾气里走,是看不到路的,有时连自己也看不见,怎还能想着这些。”芳闺轻嗤一声,撇撇嘴说道。 王妈没答什么,收拾收拾就走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小王爷终于好转时候,已至深冬。 小王爷倚靠在床边,丫头们聚在房中,打珠烙的打珠烙,下棋的下棋,照理说病中人怕闹,丫头小厮齐齐围着,也不合宜,恐怕过了病气。 只是小王爷总与旁人两样,嫌房中太寂静,喜欢看人在跟前热热闹闹着,还说是“人气愈病”,他荒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王妈、李顺儿都由着他去,这两人不管,旁人就更不敢。 丫头们正讲着故事,王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丫头,端着一盅墨色寒梅的药罐。说道:“才炖好了乌骨鸡汤,爷尝尝。” “晨时才喝过一味桂枝人参汤,这会子又要喝。”执瑜颦眉,没接丫头端来的汤碗。 王妈笑了笑,走得进些,双手相握,弓下身子,道:“前些日子府上赶巧得了几只乌骨鸡,这时令少有这样好的鸡,奴婢想着,煨作汤药,对爷的身子是最好的。” “说什么汤药,医我的病,都是最好的,可到底是哪一味都医不好。” “瑜爷儿,快别这样说,这些时日,不已好多了么?”王妈笑道,胖大的身形总显得有些局促。 执瑜没法子,皱着眉头,生生灌了两碗,第三碗实在喝不下,执着勺子在碗里晃荡,一刻钟过去,也不乐意喝。 府里丫头们都看出主子的不悦,这时候谁也不敢搭腔,说话都是轻声咬着耳朵说。 似乎又过了半刻,王妈实在受不了,说道:“汤都凉了,梓蕊,你去给爷儿换一盏。” 梓蕊小心翼翼地把碗盛上,执瑜不肯接过去,道:“梓蕊,倒回去吧。” 梓蕊正是两难,王妈又道:“实在不是存了心的这样,当年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