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去段氏山庄安置,你定会来陪我。今日一试,你想要将我送走。若不是因为你曾经对我那样好,我今日气性上来,便走了。
——但凡我未怀孕,与你重新开始又何妨?天要戏弄我,你要诛我心。
——你不是我九哥,他舍不得这样对我。
——我该如何同你说,你哪是什么代替品,我又怎会不愿意走出从前。
——以我之身,孕你之子。腹剖七层,骨开十指。暂舍医途,不言悔路。不求爱我入骨,百般呵护。但求遇事,你我不合之处,能念我此番之苦,让我一分,也不枉顾。
到此,这本子后面,只有最后一句——是我自己要生的,与人无尤,不怨天地。
女子生育艰难。
即便往后真的有什么苦,妄图让人体谅,有可能换来的只会有一句:这不是你自己要生的吗,怪得了谁?
男的说这种话,女人也会这么朝女人挥刀。
觉得怀孕而已,有必要吗?
云姒在失望至极,写下最后那一句。
‘是我自己要生,与人无尤,不怨天地。’
但凡有人呵护理解,也不至于会说这样的话,逼着一个身怀六甲的人,“为母则刚”。
足够了。
这些已经足够了。
此时云姒也没醒。
他的情绪,开始出没。
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又要隐隐冲破出来。
那股不同于以往的痛意,折腾得他血海翻腾,口中很快就尝到了腥甜。
‘啪啦’!
手边的茶案,因九爷起身时,轰然倒地。
段一冲进来,便看见自家主子的血,湿了衣襟。
“主子!”
轰然而来的痛楚跟挣扎,像是要将他的骨头一根根咬断,把他的血肉一寸寸撕扯下来。
“主子,属下这就去找寻那个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