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京城。
天高云淡,风儿轻。
年前就出使秦国的大纪使团今日抵达京城,城门大开迎接使团回京。
使团回京,按理说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庆祝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不同,使团中,每一个成员脸色都十分肃穆悲伤,他们扶棺木而行,气氛压抑沉重。
街上的百姓对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大纪朝廷有意封锁陈朝死亡的消息,所以大纪京城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宰相已死。
路边的百姓,最先注意到的是使团的高官,而后便被棺木旁边,一位身穿白色孝衣,面无血色的年轻女子所吸引。
“咦,那不是相府二夫人吗?她怎么披麻戴孝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认出了宁白芷,不解地说道。
“能让相府二夫人披麻戴孝,死的是谁?”
“使团中,并无看到宰相身影,难道.....”
寻常百姓在使团中瞅了一圈,也没看见宰相,今日使团回京宰相应该露面,可是宰相并无露面,再结合相府二夫人一脸悲伤,披麻戴孝,扶棺而行。
所以,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到底是谁死了。
“宰相死了?”
“不能吧,也没听说啊,怎么死的,不是说出使秦国吗,怎么就死了呢。”
“谁知道呢,看样子是真死了,棺材都拉回来了。难道那些大官还能哄骗我们这群平头老百姓?”
街边的百姓指指点点,惊奇地看着街上的这一幕。
人流越聚越多,街道很快便变得堵塞起来。
不多时,一位身负戎装的年轻将军从街道尽头赶来,自然是提前收到消息的慕容冲,他带领披甲持锐的军士将看热闹的百姓分开,开通一条通路。
慕容冲看着使团众人,目光落在棺材上,面上顿时露出苦色,双手抱拳,俯身高声道:
“迎,宰相英魂回故里!”
此言一出,更加坐实大纪宰相陈朝已死的消息,街上围观的百姓顿时炸了锅。
突然,变故横生。
一枚臭鸡蛋突然从人群中丢了出来,险些砸在那副亮堂堂的棺材上,人群中,丢臭鸡蛋的中年妇女大嗓门随即响起,她一手叉着腰一手骂道:
“死的好,死的好!”
“陈朝是奸相,这些年他把持朝政,陷害忠良,贪赃枉法,无恶不作,真是死的好啊。”
“痛快,真是痛快啊.....”
说到这里,那中年妇人又要丢臭鸡蛋,嗓门愈发的大:“如今奸相已死,真是大快人心。”
“奸相人虽已死,但他之前犯下的重重恶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留千古骂名,遗臭万年,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们要让陈朝,遗臭万年!”
围观百姓中不乏愚昧的,被妇人一撺掇,竟然举起手臂振臂高呼起来:
“奸相陈朝,遗臭万年!”
“奸相陈朝,遗臭万年!”
蹭!蹭!蹭!
是军士拔刀的声音,面对闪着寒光的长刀,围观百姓顿时哑言,纷纷后退,畏惧不已。
那名妇人看见那名年轻将领向她走来,满脸怒容,想要趁乱逃走。
可是却不知被谁抓住袖子,而后一脚踹到大街上。
慕容冲大步上前,抽出腰间长刀,架在中年妇人的脖子上,大声喝道:
“竟敢污蔑我朝宰相,你该当何罪?”
说完,慕容冲看见中年妇女胳膊上挎着的一篮子臭鸡蛋还有烂菜叶子,正常人出门上街,谁会带一篮子臭鸡蛋?
慕容冲也不是傻的,相反他很聪明,很快想明白一切,这中年妇人定是受人指使,提前准备好一篮子臭鸡蛋,就等今日宰相棺材回京,毁宰相名声,搞破坏。
“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慕容冲怒喝不止,险些就要一刀砍了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虽然心里十分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假意抹泪道:“当官里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啊,评评理啊.....”
“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谁知,竟然.....竟然要被当官的砍了,我冤枉啊,冤枉啊。”
果然,妇人这么一闹,围观百姓顿时骚乱起来。
人多力量大,及时面对军士,他们也斜些将防线冲垮。
“你们这群当官的,为何要包庇奸相?你们是不是收奸相好处了。”
“是非曲直,自有天理公道,奸相之前所做桩桩件件,我们都看在眼里,容不得你们包庇!”
百姓中,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义愤填膺,额头青筋鼓起:
“奸相陈朝,理应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