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传来的剧烈痛感让陈朝猛吸了一口凉气,这种疼痛感就感觉是有人拿着锤子将你全身骨头敲碎了一样,又痛又痒,极为煎熬。
每呼吸一口气,都疼的让你恨不得抓狂的那一种。
黑。
好黑。
我这是在哪?
我为什么看不见,为什么动不了?
看不见也动不了,还好思绪不是停滞的,陈朝开始逐步回忆他彻底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起先,两军隔着冰冻的北水河对峙,他和蒙虎二人之间进行了一场真男人,一对一的决战,蒙虎被他一刀捅死,而他不小心一脚踩空,落入冰洞被河水卷走。
掉入冰洞的那一刻,刺骨的寒冷包裹着他,可他的身体却十分燥热,陈朝知道,这是因为体内那些狂暴真气搞的鬼,那些真气无时无刻地不在冲击他脆弱的经脉。
他呛了很多水,他伸出双手,拼命的游动,想往那个洞口游去,可是他太累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个洞口距离他越来越远,他被河水冲走,卷入冰层下,他拼命的拍着冰层,可是冰层太厚,无济于事,直到最后失去意识。
再然后。
隐约间。
他感觉身体里有一只虫子被激活,那只虫子是她师父姜玲珑,在他临去秦国北境前喂他吃下的。
好像是一只蛊!
说什么,危险之时,能救他一命!
“这是谁?”
“不知道,看身上穿的像咱们秦国的士兵,鱼没钓着倒是把他捞上来了,对了,还有两只兔子。”
听到陌生的一男一女对话,陈朝知道自己得救了,
可是他那时已经完全丧失掉行动能力,任凭淳朴的夫妻二人找了村子里不靠谱的兽医给他医治。
陈朝躺在床上,回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些日,身受重伤的陈朝就一直躺在床上,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内得不到良好的医治,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直到昨天彻底昏迷前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相爷,相爷……我是月娥啊,你……”
听见声音,陈朝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然后就彻底昏睡过去,直到现在重新有意识。
“我应该得到了很好的医治,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还有意识,月娥既然来了,那国师应该也来了,应该是国师亲手为我医治……看来当初来秦国把国师一起带着,是一项很有远瞻性的决策。”
“……对了,为什么会是国师和月娥先找到的我?长歌白芷她们呢?按理说她们顺着河流往下找,应该最先找到我才对……”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我还是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陈朝平躺在床上,思绪飞快地在脑海里运转。
陈朝试着睁了睁眼睛,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眼皮好似重达几千斤,又好似被人那针线缝上一样……痒,脸好痒,好想有人给我挠挠脸。
月娥,你听见我的呼唤了吗,给我挠挠。
等了一会儿。
无动于衷。
好吧,陈朝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瞎想,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
踏踏——
不知过去多久,屋子里终于出现其他声响,是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紧接着,陈朝感觉有人走到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床边的人,随即姜玲珑声音传出:
“月娥,困了就去休息吧。”
“国师,我,我不困,我要守着相爷。”月娥伸手揉了揉眼睛,轻轻摇摇头,盯着床上的陈朝目不转睛,满眼都是忧色。
姜玲珑看月娥这个样子,拿她没有办法,心想陈朝这个孽徒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能娶到月娥这样的好姑娘?
孽徒不仅娶到了,而且还是五个!
这叫其他男人怎么活!
正听着国师姜玲珑和月娥小声说话,下一刻,陈朝眼前突然出现一抹光亮,他的眼皮子被姜玲珑翻开了,被动看见了姜玲珑那一张绝美的,带有几丝疲惫神色的脸。
昨天为了给陈朝医治,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姜玲珑可谓是倾尽所学,耗费心力无数,明显是累着了。
瞧见陈朝瞳孔和昨天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姜玲珑微微皱皱眉,又将他的眼皮子合上了。
陈朝重陷黑暗,心里忍不住怒吼,“快给我翻开,我要看世界……好黑好黑。”
冰凉的手指搭在陈朝的脉搏上,数息后,姜玲珑清冷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
“你醒了。”
屋子里,陈朝和月娥同时被吓了一跳。
陈朝没有办法回应,但他确实是醒了,月娥不解地看向身边的国师,国师没有解释那么多,一双美眸盯着床上的陈朝,神色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