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的伟力面前,人类显得那么脆弱且渺小。这是直到现代都没有改变的事,在这汉末三国时期,更不用说。 上游的河水就仿佛一条白龙般,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直向着河中众人席卷而来。 蒯越走的并不算深入,再加上他人很机警,对面的廖化刚刚开口,他便已经调转马头,向着岸上狂奔而去,终于在最后一刻离开了河道。 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要知道,为了堵住这湍急的河水,关羽可是从出城那一日便开始修筑堤坝了,数千人日夜不辍,也依然用了整整三日才修好,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高付出就有高回报,这么辛苦才拦截起来的水,一旦开闸,威力也是极为可观的。站在河水中央的人自不必提,就连离河道稍近的一部分人,也都被那奔腾的河水给卷走了。 良久,水势才逐渐平静了下来,蒯越回头一看,见自己身后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士卒,心中简直在滴血。 倒不是说这河水真的带走了他一半兵马,先头部队的三千人已经过了河,自然不会被水势所波及。只是那廖化既然敢堂而皇之的现身,怎么可能没有伏兵? 果不其然,这边水势刚一停,对面立刻便涌出无数徐州军,张弓搭箭,对准了那部分已经过了河的士卒。 蒯越哀叹一声,随即便转过身,对着剩下的人吩咐道:“撤军,回宛城吧。” 前文说过,自己手下尽是些乌合之众,别说此刻有大河相隔,就算没有,对方的弓弩手只需要一轮齐射,就能让这些家伙溃散。已经过河的那些人救不了了,还是及时止损吧。 正如蒯越所料,那三千士卒见退路被大河所阻,原本就心生绝望。此刻一看,自家大部队也撤了,俨然已经放弃了自己等人,顿时再没有反抗之意,一个接一个的跪下投降了。 廖化吩咐手下接收降卒,自己则是站在河岸上,看着蒯越落魄离开的背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蒯越颓丧的走在路上,心智如他,此刻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衰神附体了,不然怎么每次出招都会失败呢?明明自己的谋划都没有问题啊?关羽是如何看破的? 带着满脸的想不通,蒯越苦笑了一声,看了看剩下的人。索性那些原计划要被除掉的人,此刻已经不在自己队伍中了。虽然平白搭上了那么多嫡系给他们陪葬,但好歹算是完成了目标不是? 蒯越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谨慎的打量着四周。虽说周围的路并不适合埋伏,但谁让此刻,自己的手下都成了惊弓之鸟呢? 可惜老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生总是这样,你害怕某件事发生时,他特么就一定会发生。 “裴元绍在此,尔等已被我大军包围,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一声咆孝倏然响起,紧接着,周围山林之中响起了震天的鼓声,一杆杆宛如长矛般的箭失倾泻而下,正是徐州利器八牛弩。许多士卒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串成了糖葫芦。 正如蒯越所想,此地其实并不适合埋伏,裴元绍也不过是带了几百人和十几架八牛弩,藏在了一个小土包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地形压制。这帮人别说逃跑,只要能联合在一起,就算是攻上小山丘,活捉裴元绍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他们说是士兵,其实绝大多数连人都没杀过,几乎是种了一辈子地的他们,何曾见过八牛弩这般大杀器?眼见上一秒还在说话的同伴,下一秒便被钉在地上哀嚎,这些人瞬间就崩溃了。 跪地乞降者有之,惊慌逃窜者有之,茫然无措者亦有之。望着乱成一团的军阵,蒯越心累的叹了口气。 最让人绝望的,莫过于你已经看透了敌人的算计,却因为手下的废物,不得不接受失败的结局。 “家主,快逃吧,那山上还不知有多少伏兵呢,况且关羽已经连派了两路伏兵,焉知还有没有第三路?” 说话这人是蒯越的心腹,曾经也做过军中都尉,对军中事务也算得上熟悉。他的话点醒了蒯越。没错,第三路伏兵肯定有,而且必然是关羽亲自率领的骑兵。这裴元绍不过是来拖延时间的,一旦让关羽的骑兵追上,那才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走,快走。” 不多时,蒯越便带着自己的几位心腹并两家的几百精锐之士,突围而去。为防回宛城的路上还有伏兵,蒯越干脆选择向豫州方向前行,绕道叶县回宛城。 事实证明,蒯越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就在他刚突围不久,关羽的骑兵便到了。 随着一声声“降者不杀”传遍战场,这些本就已经崩溃的“家仆军”,毫无意外的投降了。 “启禀将军,据俘虏所说,此次对方带队的是蒯越,蔡冒那厮不在此处。蒯越方才趁乱,已经向着北方逃离。” 收纳俘虏是个漫长的过程,自然不能让关羽在那里干等,此刻自有小校来向关羽汇报情况。 “北方?看来这蒯越还不笨,知道从曹操的地盘绕回去。罢了,算他命大,此次便放他一马。此役,我军斩获如何?” 蒯越一行不过百余人,绕行曹操的地盘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可自己要派兵追击就不同了,眼下正是全力进攻孙策的时候,为了区区一个蒯越撩拨曹操,不值当。因此,关羽也熄了继续追击的心,转而问起此战的斩获。 那小校闻言,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具体数目尚未统计,但加上廖化将军处,我等此次俘敌大约两万上下,珉水淹死了差不多七八千,剩下的应该都逃了。我军上下,无一伤亡。” 这可算得上是极其辉煌的大胜了,但关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