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年轻将领沉默了下来,黄忠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道:“文长啊!我知以你的本事,让你做个小小的城门守将太过屈才,可刘景升毕竟对你我有知遇之恩…” 表字文长,自然就是那位在演义中“脑后生反骨”的魏延了。(本书的魏延并非演义形象,毕竟给这么一个大将套上反叛的身份,实在可惜。) 魏延这人有能力,有本事。就是脾气不太好,也不大会说话,再加上性格有些骄狂,所以和同僚们大多不和。 最最关键的是,他出身义阳豪强之家,并非望族。如今荆州阶层固化,官职几乎全让几大世家包了。所以凭他的家世,再加上不肯向他人低头的骄傲个性,纵然一身本事,也只能做个小小的城门守将。 因为这事儿,魏延对包括刘表在内的整个荆州决策层都极为不满,此刻听黄忠说什么知遇之恩,直接就粗暴的打断道。 “狗屁的知遇之恩,他刘表分明就是拿我当看门狗在用了。给根骨头就想让我替他卖命,呸!” 所以说这小子是真不会说话,他这一骂,不仅是骂了自己,还把一众同僚全都给骂了。好在此处只有他们两人,黄忠也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并不见怪。 “文长你的老家义阳如今也归属刘皇叔治下了,倘若你一心要去,老夫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老夫还是那句话,不管刘表怎样,刘磐始终对我有恩,我若不思报效,反弃之投奔他处。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见黄家列祖列宗?” 魏延无奈的挠了挠头,忽然灵光一现,试探的开口道:“听闻刘皇叔治下设有医学院,名医无数,其中便有神医华佗坐诊。不如带叙儿去瞧瞧,说不定…” 黄忠勐的抬起头,伸手抓住魏延的双臂,急声道:“文长此言当真?那华神医真在徐州?” 医学院这事儿吧,除了徐州本地百姓外,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毕竟这个年代的信息传播速度也就那样了。再加上黄忠这段时间一直在军中忙碌,故而他还真不知道华佗已经落户剡城的事。 魏延费尽吃奶的力气才把黄忠的手掰开,感受了一下自己剧痛的手臂,有些无奈的看了眼黄忠的白发。 有时候真心觉得这老货只是披了一层伪装,实际上瓤子里根本就是个年轻小伙子。这种力量,是特么一个老年人该有的? “我骗你做什么?前几天我老家那里传来了许多有关徐州的消息,其中就有这医学院之事。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嘛。” 黄忠沉默了,魏延的意思他又岂会看不出?可为了自己的儿子,便要背弃旧主么?可是,不这么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不成? 魏延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见黄忠又不说话了,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黄汉升,你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儿啊?你自己儿子病了,去别处求医,这也成了不忠之举了?再说了,刘皇叔手下勐将无数,你虽有本事,名声却不显。人家说不定听都没听过呢,你还在这儿拿什么架子?大丈夫行事,就不能痛快点吗?” 黄忠一愣,随即苦笑起来,魏延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实在话。自己虽自忖不弱于人,却也难盖已经年过半百的事实。人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己反倒在此犹豫,不可笑吗? “文长言之有理,既如此,老夫便与文长同往,带着叙儿去徐州求医。” 魏延看了他一眼,语气莫名道:“只是求医?” “只是求医。” 黄忠肯定的点了点头,如今荆州乱象已生,刘磐最近都快住在军营中了,自己虽因儿子的事要暂时离开,可这背主之事却是万万做不得的。 “唉!行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嗯,文长放心,此行不管能否治好叙儿,老夫都欠刘皇叔一个人情,日后纵是粉身碎骨也会报答于他的。” 魏延点点头道:“这倒是,你家叙儿这病由来已久,便是华神医也未必治得好,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万一治不好,那也是命,你可千万不能因此迁怒人家。” 黄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想要砍死魏延的冲动,你要实在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不用在我这乌鸦嘴。 黄忠的告假离开与魏延的不辞而别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毕竟两人的身份实在太低了,低到纵使魏延擅离职守,上报给刘表的文书中也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只是简简单单“城门守将”四个字便概括了。 正苦于没有贤才帮自己分忧的刘表自然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丝毫不知就在刚刚,一张ssr就这么舍自己而去了。或许,是两张也说不定? 刘表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蒯越和蔡冒身上,自从当初刘备给自己来信之后,刘表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早已派心腹秘密的查探了两家的动向,得到的结果令他遍体生寒。 两家精锐子弟大面积向南阳流去,同时,被一把火烧成白地的宛城此刻也正在被他们重建。他们这是要干嘛?都打算学张羡,割据郡县造反吗?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啊,他们族中的人全都去了宛城,那襄阳这里岂不是就空出许多位置了?届时,自己不就能趁机大权独揽,真正做到说一不二了? 可惜,磐儿不能在这儿待太长时间,长沙张羡那里原本已经快被磐儿打破了。一旦给他太多休养的机会,他势必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荆州又要陷入战火了。 就是可惜了江夏,本来黄祖此次大败,自己可以趁机夺了他的兵权。可惜现在自己的心腹力量都要集中起来和蔡蒯两家博弈,只好先对他进行安抚,让他重回江夏了。 不得不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