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明,新一轮的红日跳出地平线,自东方冉冉升起,暖阳普照大地,驱散了世间的黑暗,也带走了压抑在人心头的阴霾。
而随着这一片光明,宫里传出了翊王平定乱党的消息。
消息一经传开,整个上京/城,从沉寂恐慌中又活了过来,重复生机。
百姓们纷纷打开封闭的门窗,从家中走出来,来到街道上,相互道贺,欢歌载舞。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陆承裕也重重松下一口气来。
自宫里传出宫变以来,镇国公府像其他人家一样,也是紧闭门户,惶惶不可终日。
人人自危,不知道这天下最后会易主成哪一家,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相比其他人的只是害怕宫变殃及池鱼,陆承裕心中的担心,却是成倍的。
因为大长公主掺与到了这次的夺嫡之战中去,他们陆家也是处于此次变故的漩涡当中。
如今传来李翊获胜的消息,陆承裕想到之前翊王对他的许诺,他高悬几日的心终于放下了。
陆佑宁与叶氏她们也放下心来,天下大定,大家又能过回正常的生活了。
就在全府的人都在欢庆翊王获胜时,幽静的上院里却气氛凝重。
暖阁里,门窗紧闭,临近傍晚,屋内光线昏暗,檀木小几上点着一盏灯,大长公主闭眸坐在榻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面前放着一本佛经。
她捻拨佛珠的手一直颤抖着。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金嬷嬷从外面进来。
“公主,宫里传出消息来了……”
闻言,大长公主眼睑微颤,捏着佛珠的骤然一紧。
下一息,她缓缓睁开看向金嬷嬷,“谁羸了?”
金嬷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开口前不由顿了下。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最后还是翊王羸了吗?!”
此次宫变可谓一波三折,看似最没有胜算的翊王,最后竟还是他羸了?!
大长公主忍不住嘲讽笑了,眼睛里的光随之暗下去,眸光越发的浑浊,连捏着佛珠的手都无力的松散开来。
“这以后的天下就是翊王的了……”
金嬷嬷点点头,白着脸小心翼翼道:“南安王在殿前被当场砍了头,南安王一党与睿王一党这一次只怕都逃不过一劫……”
“前太子呢?”
问出这句话时,大长公主的声音微微的发抖。
金嬷嬷看了她一眼,忐忑道:“前太子因着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倒是逃过一命,被关进了天牢,翊王下令,让他永世都不得出狱。”
“他竟然没死……”
大长公主喃喃自语着,双手死死握紧,脸上的血色又褪下去几分。
看着她的形容,金嬷嬷连忙劝慰她道:“公主,虽然皇上知道了您与前太子的事,但翊王与世子爷还有二姑娘的关情甚深,想必翊王殿下看在他们二人的情分上,会帮着咱们说情,求皇上网开一面,放过公主与镇国公府这一回的……”
自宫里发生宫变以来,大长公主已是几宿没有歇息了,一直让金嬷嬷想办法在探听宫里的消息。
而这个时候,陆承裕也没有再拘着她们,所以宫里的消息,金嬷嬷打听到了不少。
在得知刘监司亲自在皇上面前说出,当年卦出皇上有凶劫一事,是受她指使后,大长公主就明白她与前太子,甚至是前皇后做过的事,再也瞒不住了。
此次宫变结束后,皇上势必会清肃宫闱,凡是与前太子有关的人等都不会放过。
而她这些年替前太子前皇后做过的事,又何止这一件呢?
眸光一点点的湮灭,大长公主勾唇嘲讽笑道:“承裕倒是比本宫有眼光,选择站队翊王,如今倒为咱们镇国公主博得了一线生机。”
金嬷嬷听她这样说,以为她放宽心想开了,不由也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公主就安心的颐养天年罢。”
大长公主无力笑了笑,金嬷嬷见她笑得勉强,以为她是没歇息好,累着了,劝道:“公主好几日没有休息了,老奴服侍您上床歇息吧。”
大长公主却没有动,突然问道:“阿中这几日身体如何了?”
阿中是国公爷陆继中的小名,小时候大长公主一直这样叫他,可陆继中承爵当上国公爷后,大长公主再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如此,金嬷嬷嬷听后,不觉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大长公主说的是国公爷,连忙道:“公主放心,国公爷还是老样子,夫人将他照顾得很好。”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又道:“你去问问世子爷,可有办法联系到陆晚,我想再见一见她……”
自传来郡主府起火陆晚被烧死的消息后,陆承裕与陆佑宁皆是伤心不日,得到消息后,兄妹二人就连忙赶去了郡主府,后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