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走后,陆晚怔怔坐了很久,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余下李睿最后说的那两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旋着……
原来,李翊看过那副画像,李翊还问过画像是谁的……
所以他明明知道她去找他,他就站在一墙之隔的门后,却没有出来见她。
原来,这才是他对她避而不见的原因……
陆晚胸口仿佛撕开一道口子,冷风不住的往里灌,冻得她全身麻木……
不知过去多久,秋落悄无声息的从门外进来,不忍问道:“姑娘,如今我们怎么办?”
方才陆晚让她们退下,但秋落担心陆晚的安危,一直在外面守着,而她又是习武之人,听力灵敏,所以李睿威胁陆晚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秋落也是万万没想到,聂湛会有姑娘这样不堪的画像,更没想到画像最后会落进李睿的手里……
陆晚抬头看向秋落,看着她满脸担心的样子,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秋落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连忙给她倒来一杯热茶,心痛道:“姑娘,你不要着急,事情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你喝口茶冷静一下……”
陆晚接过秋落手里的茶,顾不得茶水还有些烫人,一口喝下去,借此来暖和自己麻痹的身子。
“姑娘,你当心……”秋落怕她烫伤,又连忙倒来凉水给她喝下。
过了好久,陆晚终是能开口发出声音了。
她怔怔问秋落:“小年宴准备好了吗……兰草兰英她们回来没有?”
秋落连忙道:“宴席准备得差不多了,兰草她们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欢呼声,正是兰草和兰英回来了。
听到兰草与兰英的声音那一刻,陆晚强忍的心智终是决堤,眼泪也忍不住滚了出来。
可下一刻,她又连忙将眼泪擦掉,对秋落道:“秋落,今日发生的事,不要告诉她们,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就行了,你记住了?”..
秋落知道她不想让其他人担心,心疼道:“姑娘放心,我不会说的。”
话音刚落,兰草她们就进来了。
兰英一进来就急声问陆晚道:“姑娘,我听下人们说,睿王来过,他来做什么,他是不是又要做什么坏事?”
陆晚指着桌上的喜贴道:“没事的,他是要大婚了,故意借着送喜贴来我面前炫耀罢了。”
兰英放下心来,将喜贴嫌恶的扔到一边,唾弃道:“成个亲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娘你不要去。”
兰草也道:“姑娘,最近外面很多流言,你还是不要去了。”
兰草担心睿王会借着大婚之日人多之时,借机羞辱陆晚。
“阿姐要去的,我陪着阿姐一起去!”
阿晞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陆晚的房里,拿起那张喜贴对陆晚道:“阿姐,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要怕,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陆晚看着阿晞坚定的眼神,正要开口,吴济从门外进来,给她请安并汇报孟楼的情况。
“姑娘,我依着你的吩咐,将月钱都算给了伙计们,让他们回去过年,我还将厨房里留下的鸡鸭鱼肉分给了愿意继续留下来的伙计们,让他们拿回家过年……”
陆晚听后,很是满意,道:“吴表哥,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等下你要多喝两杯才是。”
吴济受宠若惊,谦逊道:“姑娘,这是我应该做的,姑娘不必谢我……”
兰英见吴济得到陆晚的夸赞,心里也欢喜着,对陆晚道:“姑娘,我擅做主张,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过节。”
说罢,对外喊道:“红榴,你不是要见姑娘吗?快进来吧。”
下一刻,门外走进一个穿碎花袄裙的姑娘,正是许久不见的红榴。
红榴一进来就跪到陆晚面前嗑头,吴济告诉陆晚,楼里的伙计差不多都辞工了,就红榴与少数几个伙计留了下来。
而红榴又无亲无故的,兰英就做主,带她一起回来郡主府了。
红榴给陆晚请完安,嗫嚅道:“姑娘,我无亲无故,而酒楼又暂时歇业了,我无处可去,就腆着脸求兰英姐姐带我回来……”
陆晚有些日子没有见过红榴了,之前去孟楼也没见过她,但她有听吴济说,红榴在孟楼的厨房里做事,手脚勤快,人也不多事,勤恳得很。
陆晚拉她起身,笑道:“你也算与我有缘,既然无亲无故,就将这里当成你的家好了。”
兰英看出陆晚对红榴很满意,而她在路上也向吴济打听过,知道红榴在孟楼的日子里,安分守己,人也算机灵,就道:“姑娘,如今孟楼暂时歇业,你身边正好也缺人伺候,而红榴又没地方可去,不如这段时间就暂时留她在姑娘身边伺候吧。”
陆晚当初在城隍庙救下红榴,她就主动要留下来伺候陆晚报恩。
但当时她身上尚有疑点,陆晚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