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秘境中心,有一株扶桑树。 巨大的主杆稍微带着赤黄,枝盘蜿错综缠绕,绿叶繁茂,生机勃勃。而且扶桑树很高,高得肉眼见不到顶端,宛若一把大伞将整个秘境中心覆盖。 此树与扶桑令的图案很像。 在扶桑树上面有一间树屋。 谢九娘很安静地躺在里面,周身的伤势已经被人处理过,尚且不能动弹。 “你终于醒来了?” 这嗓音极为温和好听,唤醒了浑浑噩噩中的谢九娘。 那声音又道:“你昏迷一个月了。” 一个月? 谢九娘脑子刺痛。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师尊为了自己而死……忽然,脑子一痛,又昏迷了过去。 只听那個声音急切道:“不好了,她刚醒又被刺激昏迷了,墨墨快来救她。” 一道绿色光团凭空聚于树屋,再渐渐的凝成了一个人影。 此人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赤足如玉,身披赤色缠绿枝的衣袍,五官精致至极,皮肤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暇眦,美得雌雄莫辨。他周身的气息纯粹,极为干净,长发如瀑布似的披散,一丝丝宛若有生命似的,无风自动。 第一时间,他是查看谢九娘的伤势,再给她输入了绿色的生机。 此刻从外面飞来一人。 这人容貌极盛,仙姿玉容,正是没有易容的墨川。 墨川上前检查过谢九娘的伤势,“她是又被什么刺激得昏厥了过去?” “这是刚醒来了,我也没说什么呀。”少年坐到简陋的床榻前,心里委屈得不行。 墨川道:“我没说是您的错。” “那她是……” “大概是尚无法接受一些事情。”墨川没有明说,少年旋即听懂了。 少年道:“你不想想法子帮她?” “此种情况外人无法相帮,只能是自己想通。” 朝炎陨落了,人被刺激得不轻,长期下去于身体和修行都不利,稍有不慎就突然落下心魔,困于迷障。偏偏这种事情只能承受,还要本人从中走出来,外人根本就帮不了。 墨川的掌心覆盖到谢九娘额前。莹莹绿光浮现,渐渐的,让本来紧锁的秀眉,在不知不觉中松懈了下来。 “我去找药,你继续照看她,有突发情况再叫我。”墨川再度离去。 本该昏迷的谢九娘,其实人是昏厥了,还是有一丝意识的,知道外面有人。 有人救了她。 声音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 一时之间,谢九娘没有想起是谁。 昏昏沉沉之间,有人救治自己,还有一道陌生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唠唠叨叨,东一句西一句,她一句都没有记住。 后来,她记住了。 那个唠叨的声音,在让她快点儿醒来,说她昏迷是在逃避自己身上的责任…… 她身上有何责任? 不太清醒的谢九娘迷惑了很久,还是没有想起自己背负的什么责任。后来有人将自己搬走,泡到了一个池子里。 里面状似有水。 泡着极为舒服,让她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只是没有泡完,她就舒服得睡了过去,等她再有点意识,人就是在床上躺着。 耳边又是个嗓音在说着话。 她努力想听清楚,却又听不清。 这样的日子不知重复了多少回,直到她有一天,终于清醒了过来,徐徐地睁开了双目。 清醒过的她,第一时间脑海中又闪过了朝炎被长枪刺透心脏的一幕。 枪尖染血,尖锐之极。 旋即,识海里熟悉的剧痛涌现…… “你要冷静。” 一道嗓音陡然提醒。 谢九娘脑海里想的是,这不是经常在她耳边唠叨的温柔声音。 在她的床前,有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正穿着墨色的斗篷,半遮掩去了容貌,一时看不清楚他是谁,只听他又道:“即便是为了报仇,你也要稳住自己的心绪,让自己的身体快点恢复。伱的情况,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是你救了我?”谢九娘张嘴,声音极为沙哑,语句也不是很清楚。 对方却像是听清了,“我只是帮你处理一下伤势,真正救你的,是扶桑大人。” 谢九娘双眼呆滞了良久,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外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两人没有看到的地方,扶桑神树的主干中心之处,有一小片生机浓郁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