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那该死的混蛋,他要干什么!?董卓呢?河东不是有屯兵么?西凉军还没兵抵三山关么!?” 洛阳内城,大将军府中,处处飘荡着熏香。 何进虽享奢华,却以军伍自居,并不喜欢这种浓重熏香的调调。但一条巨大的鲟鱼在内院摔的稀烂,前厅亦可嗅闻腥臭,也就有了此时的满府熏香。 “大将军,董卓豺狼之辈,其屯兵河东别有居心,朝中数次遣其讨伐流窜匈奴,其皆不从,此番更与河东聚兵甚巨,万不可使其渡河南下。” 府厅议事,大将军掾属聚集,何进叫骂质问,却见武将鲍信扬声劝阻。 刘辩登基,董太后病亡,骠骑将军董重也被抄了家,何进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归拢大汉兵权,亦想剿灭张让、赵忠一众阉党宦官。 而坐镇上林苑的刘沧勇勐善战,手中亦持百战精兵。何进担心刘沧与宦官串联,恰逢董卓在河东屯有精兵,何进欲让董卓驻兵三山关威慑刘沧。 “鲍将军,鲍鸿之死与董卓无关,此事早已查明。董卓屯兵乃本将军授意,唉,只是他董仲颖领了一辈子军,却被刘沧一小儿吓住,五千精骑亦不敢驻扎三山关,非要聚兵以保万全。” 对于鲍鸿对董卓的指责,何进平稳情绪,和缓解释。 鲍鸿死于凉州平叛,死后家业也多被凉州豪强分夺,鲍信家乡虽非凉州,但跟鲍鸿却有亲缘。 凉州鲍氏没落对鲍信也有不小影响,鲍信一直怀疑鲍鸿的死跟董卓有关,何进理所当然认为鲍信有意针对董卓。 “东平王善战,谨慎对之,无可厚非。其在上林苑中威望无二,可言退万军。” “然,据某打探,原西园军兵大多受东平王所命,卸甲归田。上林苑大肆屯田,东平王似在一力驯化高产作物。”何进话落,主薄陈琳分析之时,犹豫再问。 “大将军,东平王似无意插手朝中政事,咱们这般针对,是否会事择其反?”陈琳轻问。 西园军兵卸甲归田? 恩,西园各校都在,不过大家如今都是自行募兵,从刘沧那里讨回军备,却是再也不敢用上林屯兵了。 “哼,陈主薄只知他让军兵卸甲,可知那些卸甲青壮持刀便可组军?早年刘沧私掠羌地,缴获军备无数,这些军备皆被他私留囤积,谁敢保证他不是在惺惺作态?” “刘沧与野兽为伍,桀骜暴戾,心性难定,岂可不防?”府掾王匡,冷哼气愤,赞同何进调兵三山关威压刘沧。 泰山王匡,轻财好施,颇有任侠之名。 王匡对刘沧的评价极其恶劣,不过王匡出口,在场众人就算不赞同他对刘沧评价者,也不会正面反驳他。 却是因为王匡折了一臂,多年疗养虽然看着没什么,但却不能提拿重物。那胳膊,刘沧当年掳何进时,顺手打的。。。 “东平王桀骜,但并非鲁莽之辈,单看此次他对大将军府‘投鱼掷之’。。。”府中孔融说到此处,表情怪异。 “哼。”何进怒哼,孔融摇头再言。 “东平王这手段。。。唉~虽上不得台面,但怕也是对大将军的警告,以某看来,还是不宜招惹过甚,当徐徐图之。”孔融说道。 孔融善喷,名气大,连何进都要善待以借其名。 不过孔融不想喷刘沧,诸般观察,他发现只要不招惹刘沧,刘沧为人也算和善谦让。但若是招惹了他,那家伙是个讲理不用嘴的。 “警告!?他凭什么给本将军警告!?他也配?!”何进怒喝。 “大将军,刘沧所仗者唯驱兽之能尔,或可借野兽扰民为由,集北军射声、步兵精兵,围伏牛山剿兽。” “若军兵稍有损失,更可宣扬兽灾,治刘沧豢兽为害之罪,最不济也让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豢养凶兽。”袁术出声建议,何进若有所思。 “不可,伏牛山山脉纵横,峰险谷深,就算刘沧不从中作梗,又岂是短时能够清理。” “更何况还要折损军兵,如今朝中尚未安定,实乃顾此失彼,万万不可。”曹操出言反对。 “或可纵火烧山?”袁术眼中闪过期待。 “公路莫要再说,大将军若是真听你言,吾等怕是要永无宁日了。公路又非不识刘皓轩,真当他好相与否?”吴匡叹息。 “哼,某看你就是被他一戟刺没了心气!”王匡不屑冷哼。 “某有无心气,你且上来一试!”吴匡拍桉而起,怒视王匡。 两人心态不同,但都被刘沧怼过,吴匡早年也被刘沧在身上捅了个洞,两人一人左臂,一人右臂,都不太爽利。 “好了,好了!莫再争吵。本将唤尔等前来是让尔等内斗否?”何进拍桉,不耐烦的呵斥,王匡、吴匡两人互瞪一眼,愤愤坐下。 “放火烧山,牵连极大,万不可取。且吾等当务之急乃是除去贼宦。”厅中静下,陈琳出声。 “陛下登基不久,贼宦尚不急蛊惑。此正乃除贼良机,大将军还需说通太后,若无太后护持,贼宦翻手可取。”陈琳再引话题,众人不禁议论。 何进要除十常侍,十常侍弱势,却死死抓着太后何莲。 不单是何莲,董氏倒台后,十常侍又寻到了新的目标,死了一个骠骑将军,不是还有车骑将军么? 何莲的母亲舞阳君,何莲的哥哥车骑将军何苗,都被十常侍奉上了钱财宝物,好生讨好说项。 何氏如今兴盛,但家主却是何进。 舞阳君非何进生母,何苗更跟何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宦官供奉劝说不断,相比何进身边聚起大量士人,舞阳君与何苗也渐渐偏袒向了宦官一方。 谁都不是傻子,做出的选择总有缘由,何进拉着一帮子士人要怼宦官,宦官拽着何进一家子跟他对抗。 对此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