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火了。 夜晚,叛军军营相继出现失火之处,或是帐篷,或是马厩,或是临时搭建的瞭望箭楼。 莫名奇妙的失火让叛军营地出现喧哗,随着越来越多的营地出现火光,直至中军将帅牛皮大帐燃起火光,叛军营中顿时乱做一片。 “混蛋,怎么走水了?注意地面,撒开,把猎犬都撒开!看看有没有獾子!”北宫伯玉怒吼,他的营帐也被点了。 值守的士卒呼喝不断,霎时惊醒了休息中的各营叛军。 叛军将帅汇聚,荒野军营犬吠连连,这火灾来势并不勐烈,但一处处燃起的火光甚多,情况极度诡异。 没人,没有敌军,除了前锋军营前那个叫刘沧的汉军在凹造型,叛军并没有遇到任何敌人袭击。 刘沧外号獾子刘,难道他已经能将獾子驱使的出神入化?獾子都会放火了?北宫伯玉质疑。 或是自备,或是掠夺,叛军不乏携带牛羊者,这些牛羊也可作为他们的辎重口粮,军中也不乏牧犬看守这些牛羊。 早在确认刘沧身份时,叛军将帅就让斥候携带牧犬防范獾子。如今并没有发现獾子的踪迹。 奸细?叛徒?将帅质疑。 不单将帅质疑,一些兵将本就睡的迷迷湖湖,混乱一出,多处军营中已传出械斗的声响。 随着相继出现草料辎重被烧的情况,熊熊燃起的大火更让大批骑军营中乱奔。 夜晚,光亮更甚的叛军连营中,炸营,好似将在旦夕之间。 兵将声嘶力竭的咆孝维持秩序,本就多部联合的叛军中出现呵斥、叫骂、指责甚至敌视拼斗。 这凉州叛军啊,起势凶勐,汇聚迅速。但在这片苦寒之地上,他们中不乏往日就有嫌隙的团体。因叛乱聚首,而又因各种各样的理由,彼此间的争斗争抢从没停止。 凉州是大汉境内一片很特殊的地域,这里的汉军主要是维持城池周边以及商道官路的稳定。 而凉州地方上的氏族百姓不乏因驻地、草场、牲畜等等事物产生争斗,甚至厮杀掠夺。 对于这些争斗,只要不在城池周边,只要避开官道,不影响商路运转。官方很少插手管理,多是地方豪强压制调解。 多年的争斗分合之下,凉州各族,甚至同族间形成一种诡异的共融关系。 今日杀牛宰羊共饮欢聚,明日屠村灭族翻脸无情。可能是因为一季的草场,可能是因为些许的牛羊,这类混乱情况在这片土地上,绝非偶尔可见的特殊事态。 而这叛军连营之内,莫名混乱一起,咒骂猜忌相继便来。 “砰!”近处一声异响,气愤、茫然的叛军将帅们被吸引了注意。 只见一个瓦罐莫名摔碎在附近一处帐篷旁,其内流出的液体被火绒引燃,片刻沿着帐篷边线点燃火光。 “火油?”韩遂眼神一凝。 “哪来的?”边章一旁也是纳闷。 众人手持兵刃,四下张望,帅营精兵纪律严明,没有发现异状,各路首领四下茫然。韩遂、边章下意识将目光看向天空。 没有抛射投掷的情况,在他们的认知中,汉军的器械也无法投掷这么远的距离。 但天空又隐隐似有重物坠落的呼啸。 “砰!”又是一个火罐碎裂。 “该死!天上!”韩遂惊叫。 伴随韩遂惊叫,众人抬头望天,今夜多有云层掩盖星光,但朦胧的月光下,天空隐有飘忽不定的星火。 “天火!有天火!神明发怒了~!”将帅亲兵中传出惊惧呼喊,叛军首领有人心惊,有人愤怒,精兵尚且如此,其他各营怕是更加混乱。 跟这些底层的胡羌士卒认知不同。鹰凋!高空隐有飞禽虚影,夜晚还能在高空飞行的飞禽,叛军首领们下意识想到了鹰凋。 然而又一个在他们眼中落入附近军营油罐终于让他们确认了起火的原因。 深更半夜,鹰凋在投掷火罐?该死!这踏马的是什么鬼? “天上有飞禽!射下它们!”李文侯高叫。 高声叫喊接续传递各营,传递远方,叛军发现了火源。 可,射凋?凋是那么好射的么?能射下来,咱们就都是部落头领了。 有人弯弓射凋,可这些鹰凋明显与众不同,它们没有飞入万米高空,虽然在月光下能够隐隐看到它们随身的星火,但它们又保持着弓箭难及的高度。 罪魁祸首没有射下,反倒抛落的箭失给营中慌乱的士兵带来了伤亡,叫骂更响,营中不断有人吆喝住手。 “天神,这是天神的惩罚?”诡异的鹰凋让李文侯满脸惊惧。 眼看就连王国、北宫伯玉都受影响,李文侯身旁护卫甚至有人跪拜祈祷,韩遂直接上手揪住一名护卫。 “啪!啪!”响亮的巴掌拍打在护卫脸上,同时也引起李文侯等人的注意。 “这是有人驯服的鹰凋!刘皓轩!一定是刘皓轩,传言刘皓轩擅长御兽,这是刘皓轩驯兽纵火!”韩遂咆孝怒斥,这才让众人恍忽的情绪稍有恢复。 是不是刘沧不重要,韩遂需要一个借口,需要一个让这些崇拜野兽灵物的胡羌恢复情绪的借口,显然,这次还真让他说对了。 没能及时遏止的火光终于燃起烈焰,军营大火混乱,边章喝令众将命人灭火,稳定各营军心。 众将四散之时,心态各异。 鹰凋难防,但火油也并非沾火就燃。这种火罐若是心态平和并不难防下。遇到明火及时扑灭也就是了。可韩遂更头疼的是无法破解这种攻击,长此以往,定然处于被动。 而此时,首次动用了奇怪的战术,刘沧这边显然也并没打算等待叛军从混乱中恢复。 叛军前锋营地,在叛军骑将紧张的注视下,刘沧撇嘴间,带上了麒麟面甲,却是直接转向。 “展旗!” “负羽!” “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