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也来送她了。 两个人勇敢跪在篝火前的人,谁也没有被谁干扰。她们的诵念声渐渐合在了一起。陈香扇见状脱出了越然的庇护,她以为越然会如常将她阻拦,没想到,越然这次拉着她的手臂只嘱咐了句:“小心。”便松开了手。 陈香扇顾不上回答快步走去,跪在她们的身边。她不会诵念,只能默默祈求神明能听懂她内心的祷告。神呐,快些收到她们的祈愿吧—— 而后,风渐渐地停了,火越烧越旺了。 青格勒睁开双眼望见身边与自己一同跪着的人,默默握住了她们的手。陈香扇睁眼,阿妈也睁眼,青格勒望向平缓的火苗开口说道:“阿妈,香扇,我们成功了。” “长生天给予了我们回答。” 大家为她们欢呼,胡琴声欢快响起。 青格勒的真诚不止打动了上苍,更打动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人们走来将她与阿妈搀扶,他们想要和着曲调翩翩起舞。 陈香扇在旁婉拒了搀扶她的人,她刚想自己起身,便看见一只熟悉的手掌向她伸来。那人说:“不知越某可有荣幸,邀请这位勇敢善良的女郎共舞?” “我不会跳舞。” 陈香扇微笑着将手搭在越然的掌心,“但若是越宗主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 这一刻,火焰净化旧怨,他们暂时卸下了给予自己的束缚。就这样葬礼上的人们,从《地驱乐》唱到了《企喻歌》,从子夜跳到了黎明前。 直到,送葬的时辰来临,歌舞戛然而止,所有人才聚集在了朝格仓面前。 人们在大巫师的指引下,走出篝火燃烧的空地。 陈香扇抬眼瞧见远处广袤的草原上,有人高举火把站在一辆敞开的马车前。她问阿妈:“阿妈,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妈答:“他们要为琴娜殿下举行野葬。” “野葬?”陈香扇跟着人群慢慢走,她踩过青草地,面颊两边的玛瑙在风中左右。 阿妈望向远方,为这个来自异乡的客人,解释道:“嗯,野葬。我们通常会将逝者的尸首放在勒勒车,或是马车上,车不需要任何人的驱使,只需要用力地将牲畜抽打,让它奔走,随意颠簸,直到尸首跌下马车。日后,若被野兽吃掉,就说明获得了长生天的庇佑。” “若没有则需要由大巫师继续为他诵念,赎清罪过。” 陈香扇似懂非懂地点头,她尊重他们的信仰,没再多说什么。可让陈香扇感到奇怪的是,琴娜的尸首就连她也不知葬在何处,今日的野葬又该用什么去替代呢? 很快,人们停在了马车面前。 陈香扇也停下,她想眼前这匹马,就是那匹名唤西风的小马驹吧?五年匆过,它早已长成了高大的骏马。 琴娜,如今再见,你还能认得出它吗? 神秘的语言,忽地从大巫师口中发出,陈香扇知道仪式开始了。飘忽的火把,映上她的眼眸,恰与亡国那晚小黄门手中拎着的宫灯交叠错落,陈香扇好似听见了宫门转动的闷响。 她惊讶地发现,马车上搁着的竟是自己昨晚为琴娜绘制的那张画像。 大巫师拿起马鞭唤了声:“青格勒。” 青格勒捧着杜鹃花在朝格仓身边抬起头,大巫师望向她,“你来打马,这是天神的旨意——” “不,不。不该是我,应该是王兄,或是傲气舅舅……”青格勒慌忙地推脱,朝格仓此时却从大巫师手中接过马鞭,亲自向她递去,“既然是天神的旨意,本汗与傲其舅舅便没有任何异议。” “去吧,青格勒。” 青格勒茫然看向朝格仓,看向傲其,可看上去他们并没有反对的意味。 于是乎,青格勒缓缓接下马鞭,眼神不再浑浊。她毅然向西风走去。青格勒垂眸站在画像前,画中每一笔都是陈香扇精心勾勒过的,恍惚间,青格勒仿若瞧见琴娜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甚至听她唤了一声:“王姊——” 美丽圣洁的花朵被青格勒摆放在琴娜身边,青格勒忍痛微笑,伸手轻轻拂过了她的脸,“小狼,去与可敦团聚吧,请保佑我们的德兰安定和乐。” “Баяртай……” 青格勒将马鞭重重地打在马背上,凄厉的嘶鸣声划破黎明,黑夜渐渐退了去颜色。孤独的草原上,一匹冲向自由的骏马,载着一个故去的灵魂去往星星的方向。 “琴娜。”人群中有人猛地提裙狂奔,哈斯陶丽声嘶力竭的呼喊,眼中的热泪疯狂打落在地上,“不要离开我——” 她跌倒了,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傲其追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