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贵则诡计多端,先行的车队是他的亲眷,而与之背道绕行的“商队”,才是他从敦煌偷偷带走的粮草和银票。 赤芍一袭夜行衣,傲立在城墙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今日的她,舍弃了心爱的藤牌与长刀。他们手中所持皆是从风柳处讨来,那马贼惯用的砍刀。尽管砍刀要比赤芍的个头还要长上不少,可她用刀时,仍是那般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堂主,向东还是向西?咱追哪个?”眼瞧着季贵则在沙海中渐行渐远,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 赤芍想起越然曾交代过的话,劫物胜过害命。季贵则视财如命,若遭此一劫,就如同夺去他的半数气运。更何况,越然说这些东西的用途,可比那老儿的一条命重要。 宗主大人的吩咐,赤芍自然遵命。 只瞧她将那七尺长刀陡然指向东面,高呼道:“银子,票子——伙计们,给我拿下!” 大漠的夜,到处危机四伏。季贵则当真是孤注一掷。其实,若非因着琥珀词的那件事,季贵则带着这些东西无惊无险出了关,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颐养天年。新朝来后更不会计较追逃。 他在作赌。 可因缘果报,真实不虚。季贵则插翅难逃。 众人远远跟着“商队”行进了十几里,赤芍瞧时机成熟,转眸一个眼神示意,牛头便挺直腰板学着疾风寨那群马贼平日为非作歹的模样,吹起了哨子。其余人随之高呼,奔向了缓行的“商队”。 “商队”果然不是什么商队。 那些人在听到动静后,迅速从驼车上掏出了兵器,动作熟练地一看就是太守府的护卫。 赤芍领人蒙着面将其包围,并振振有词道:“季贵则这老儿,举家搬迁为何不通知我们头儿为他送行?这么多年的情谊就这么断了?难不成他是看不起我们疾风寨?” “索贲?”护卫握着剑,警惕地扫视过眼前一群手持砍刀的“马贼”,“他怎么知道我们大人……” “唉?他直呼头儿的大名!伙计们给我拿下——” 言多必失,赤芍不想跟他们废话。 话音落去,以牛头为首的众人蜂拥而至,可从他们的刀法上,看得出汇林苑根本没打算害命。 方才那说话的人直逼赤芍而来,赤芍不急不躁,拎起砍刀轻轻划过沙地,余光留意着他的剑影。阴风骤然周旋身侧,只闻赤芍的刀尖在空中炸出一声清脆的响。 一厘,只差一厘。 她手中的砍刀就要刺进那人心脏。 “降了?还是继续?”赤芍眯眼笑起,眼中不带有一丝杀意,却足以让眼前人胆寒。霎时间,他手中的剑,败下了地。 与此同时,其余人也被降服。 赤芍得意地收起砍刀,晃晃悠悠朝着那几辆满载粮草和银票的驼车走去。只瞧她随手解开一个麻袋,其中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 “哇——”赤芍随手捧起一个搁在脸庞蹭了蹭,“这够买多少烤白玉啊!” 牛头看着护卫们愈渐诧异的神情,又看了看堂主那没出息的样子,赶忙轻咳了两声。赤芍好似听懂了牛头的暗示,随手将银子撇进麻袋,正声道:“伙计们,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头儿肯定重重有赏!” 这戏要做全,众人跟着便兴奋欢呼,牛头则在旁附和:“那他们呢?咱们怎么处置?” 只是没等牛头将话说完,赤芍已迫不及待将驼车架起,她漫不经心扫过众人,开口回了句:“他们啊?就留在这儿自生自灭吧。咱们走——” 又是纷纷动身的一行人,还是以防万一的牛头,在将他们的兵器全部收走之后,才独自收尾离去。 越然交代的任务看似到此结束。可行进的驼车,却未曾停歇它脚下的路。 - 疾风寨外,有人倚门而立,她的眼神有种看透世俗的无奈。直到几辆驼车向她奔来,她的眼中才拥有了一丝光亮。 “娘子——”赤芍瞧见风柳急声呼唤。风柳微笑着在风中挥手,无声迎接他们到来。 驼车勒停在门外,风柳望着马上人开口问候:“辛苦。” 赤芍兴奋地跳下驼车,站在风柳面前,她问:“娘子可知,今日是我第一次驾骆驼赶路,是不是很厉害?” 风柳听后温柔地应道:“厉害。” 牛头在一旁扛着默默从众人手中收回的砍刀,站在赤芍身后唤了声:“堂主。” “干嘛!”赤芍仰面撇了撇嘴,只觉有人遮住了她的发顶。牛头耸耸肩,继续说道:“风柳娘子也该休息了。咱们速将东西归还,就别再叨扰,我记得咱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