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掏出了那封已被拆开的信件。陈香扇接过信件打开,发现除了一沓厚厚的银票外,没有半分书信的影子,“信呢——”陈香扇万分诧异,赤芍垂眸扫视,瞧见了那支唢呐。 “阿姊,那上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陈香扇闻言捡起那张写有琥珀词名姓的残笺,握在掌心,怒骂了声:“混蛋。” 希望在这一刻,如同被樊周撕碎的信件一样飘向远方。陈香扇站在失落的沙丘前闭上双目,堂皇宫殿下,那个跳着胡旋舞的舞姬从眼前绕过,她的美,永远无需修饰。 梦醒幡然,陈香扇睁眼望见皓月当空,她说:“琥珀词的良善,不该被你践踏。她的美更不该成为你们伤害她的理由,是你们毁了她,却仍要将她怪罪。” “她的美,从不是罪过。” 陈香扇愤怒地拽起樊周,她如剑般的双眸,在当下将他审判,“成宏军竭诚尽节,丹心如故,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儿郎?而你呢?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你永远也别想走出大漠,我要你接下来的每一日都在悔恨中度过。”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樊周惊诧于眼前这个柔弱女子的反应,可他身后有赤芍压制,半分也动弹不得。陈香扇重重甩开樊周。谁成想,她刚行出半步,就被其抓住衣角哀求道:“放了我,我知道季贵则的秘密。” 可陈香扇却无动于衷,樊周情急之下将季贵则出卖,“陇右道迟早归于新朝,明日子时,季贵则要逃——他此行带走了不少粮草和银票。” 陈香扇愤然回眸,赤芍立刻将人按倒在地。 “到了现在,你竟没有一丝悔意……”而后,陈香扇毅然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赤芍,刚才废的是一条腿,现在是两条了。” 陈香扇垂下手中没有书信的信封,一步一步离开身后的哀鸣。她甚至不敢去想琥珀词是如何度过了那么艰难的时光。原来,被困住的人,不止她一个。 寨门下停住脚步,陈香扇沉默着望向越然。 这一刻,万物瞬止,火焰也不再跳动。她就那么静静地凝望,凝望到泪如雨下。 越然察觉出陈香扇的异常,随即一掌将索贲击晕,起身箭步冲去将人拥进怀里。他抬手将掌心紧紧护在了她的后颈,记得往前的岁月里,越然也常常这样安慰她。 他们如此相拥,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变过。 “莫哭,我在。”越然开口时很轻,他只想将话说给一人听。 可陈香扇虽贪恋于这个温暖的怀抱,却还是矛盾着挣脱。她躲闪他的注目,回避自己的脆弱。当下,所有背叛真相的重温,对于陈香扇都是负担,是罪孽。 她还是选择克制。 陈香扇无言绕开越然,她在去向风柳面前的途中,拾起一柄剑在袖间为她擦亮。她说:“风柳,从现在开始,索贲的生死由你决定,只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娘子,是想反悔?”风柳看着陈香扇停下。 陈香扇摇了摇头,她将剑亲手递进风柳的手中,“风柳,你的人生没有结束,他犯的那些罪过与你无关,因果该由他来背。答应我不要用他的错,来惩罚自己,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陈香扇早就看出她眼中那份视死如归的冲动,这番话恐成为她最后的救渡。缓缓松开风柳的手,陈香扇回眸看向那些被暂时看管着的马贼,轻言:“对于他们,你有何打算?” 风柳回过神瞧了瞧余剩下的这些面孔,开口回道:“留下他们吧,真正的贼人,都已不在。” “他们亦是无奈。” 话已至此,陈香扇再未多言。她随手捡起越然遗落的九万里,动身离去。 “谢谢你。”风柳手持短剑,诚然道出一声谢,“谢谢你,拯救了我。我想你一定与那胡姬相识,能否麻烦你替我与她带句话——就说,大仇当报,愿她余生安泰。” 陈香扇蓦然停顿,忍悲含泪许久才颤颤应了声:“好,我一定带到。” 越然从方才的耿耿于怀中醒来,他接过陈香扇手中长刀,转眸同汇林苑的其他人下令道了声:“撤。”便转身离去。陈香扇在他们离开后,缓缓踏出疾风寨。 与此同时,伴随着风柳的怒吼,罪恶被泼进火里。 那些躲在角落里窥探的人,纷纷拜下,他们决心同那手握短剑的人一起告别过去。 - “琥珀……词……” 陈香扇走过平地,向着沙丘上他们燃起的火把走去,可她却忽然听见了一句这样的问话,“她在长安时……过得……好吗?” 陈香扇停住脚步沉声回了句:“那样被迫离开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