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群坐在前面的车里,后座是黑子。
叶文君在后面的车中,后座是夏玉雯和骨灰盒。
我歪着头,靠在车窗上,与关瞳瞳发着信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你坐正!”何群按着我的肩膀,“没有骨头了吗?”
我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你这也要管啊。”
何群皱着眉头,“你是哪里不对?被鬼附身了吗?”
今天的何群,脾气不太好,我的心情也不舒服。
后座的黑子有可能是感觉到我们的情绪不太好,好心的汪汪叫着,帮着我们岔开了话题。
“你今天是要去墓园的,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何群看着前方,提醒着说,“但是……”
我将手机收了起来,“是瞳瞳要晚一点儿回来。”
两个月呢,这对于我来说几乎等于二十年了。
谁一大清早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还会特别好。
我一度怀疑鬼医就是想要把关瞳瞳带走,订下来的是两个月为期,但却想着用“知识”将关瞳瞳吸引住,将学习的时间无限拉长。
何群“哦”了一声,“有人跟着我们。”
后面的不是我的车吗?我特意将车交给代驾的司机,争取安安稳稳的到墓园。
“不是,是另一辆。”何群说,“你猜是谁的。”
“谁知道了。”我想透过这一侧的后车镜,看清发生的事情,但眼睛瞪得再大,也是一无所获,“我这一侧看不到。”
何群提醒我,“通知叶文君,小心点。”
叶文君早就发现车后的不对劲,但已经快要到墓园之外,想要凑着热闹的人,大可以过来跟一跟。
我们到了墓园以后,买的花和祭拜之物都已经送了过来。
夏玉雯走在最前面,为家人入了葬,她时不时的抹着眼泪,但表情坚韧。
她在用事实行动告诉所有人,她长大了,可以肩负起一切。
只是她的寿命也是有限,却也不知道能做过多少。
我和何群站在最后,看着扶着夏玉雯肩膀的叶文君,忽然侧头看向另一侧。
夏家当然会有一些亲戚来送别,同时也要想在夏玉雯的面前刷刷好感度,万一,夏玉雯信任了哪一家不知道远到几万里的亲戚,这亲戚一家就扶摇直上了。
被我盯住的一家人,往旁边躲了躲,之后再向我投来嫌弃的表情。
他们的表情仿若是在说,如果不是看着夏玉雯的面子上,是绝对不会忍耐我们这种穷朋友。
我瞪着他们,直到他们尴尬的扭过头,一副不愿意再和我一般见识的样子,却令我的心情大好。
“你是小孩子吗?”何群不耐烦的说,“和他们闹什么?”
“我没有闹呀。”我忙解释着,“就是看不惯。”
何群看着前方,“我们不惯的人和事情多了去了,他们也看不惯我们,不是吗?”
这么说,也是很有道理的。
“你说的对。”我的话一落音,听到夏玉雯在前面说,“都结束了,各回各家吧。”
有人上前一步,拦着夏玉雯时,说,“玉雯啊,你看……”
“不看。”夏玉雯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微狠不耐烦的语调,听着倒叫人有些痛快,“没事就回家吧,不要随便凑热闹,会没命的。”
这墓园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甚至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们是知道的。
他们知道在夏老爷子大寿时,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没有资格、没有被邀请去参加大寿的人,反而是幸运的。
夏玉雯收回目光,“在做事情之前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命够不够硬。”
“我们走!”叶文君怕夏玉雯说得再多,再撑不住的哭起来。
“好。”夏玉雯点着头,“要回家收拾东西。”
叶文君配合的说,“收拾之后就住我家吧,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平时的叶文君很利落却也温和,但当她真的板起脸,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时,能承得住她气势的人可是没有几个。
“谁家?”我听到的重点有点与众不同,叶文君说是“她家”?
何群的手臂轻撞向我,“不要抓字眼,走。”
不是我想抓字眼,是叶文君有点过分了啊。
路有点窄。
走在前面的依然是夏玉雯和叶文君,何群跟在他们的身后,我走在最后时,恰好听到有人在闲言碎语。
喜欢八卦的人,总是这样的多,但扒出来的八卦是不是应该考虑它的危险性?
他们猜测着夏家发生的意外,与夏玉雯脱不开干系,像现在一样,最后的得益者是夏玉雯。
我放慢脚步,在他们说得痛快时,停下来面向他们。
他们也不由自主的停步,不解又诧异的看着我,倒也不是他们有多礼貌,见我停,他们就停。
是因为我恰好堵住他们的路,我不走,他们也走不了。
“你们的猜测,听起来很有意思呀。”我保持着假笑。
他们的脸上都不太好看,且让我一眼看出,有人想要放点狠话呢。
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