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外,没有其他重生者。 叶星收回手,向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 她感觉全身血液仿佛覆了层薄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往颅顶窜去。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什么,哪怕当时去炼药场,她也没惊慌过,因为她清楚成为药人会有哪些风险和后果。 但没人知道“重生”的代价是什么。 起初,叶星觉得这只不过是什么难以解释的奇迹,就像话本中常说的那种“老天让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或是什么“天赐的奖赏”,所以叶星一直以为重生只有一次。 但御光派如今的做法,打破了她对“重生”的狭隘定义。如果重生其实可以进行无数次呢? 每一次死亡都意味着新生,但叶星第一次重生就失去了前世大部分记忆,如果再重生一次,她彻底忘记前两世的记忆,该怎么办? 或许……这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是重生过一次的,只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忘记了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继续重复和前世一样的行动。如果叶星下一世也会和他们一样呢?如果宴离淮下一世也会那样呢? 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他们和那群穷途末路的亡命徒赌不起。 叶星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清空这些胡思乱想,继续去找机关。 以御光派的脑子,不可能想出这么精密的计划,他们只是青雄寨的提线木偶而已。如今内鬼身份尚未明确,叶星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找到那个“副将”,彻底搞清楚这件事。 桌子底下什么都没有。 叶星环视四周,目光最终透过纱帘落在外面另一张长案上。 她起身向外走去,脚步轻缓无声。 桌上倒扣着一本医书,是冗杂难懂的药草纲目。叶星以前替世子护送那些隐居江湖的名医时,几乎见他们人手一本这东西,一路上时不时在上面做标记。 外面的吵嚷仍在继续,隐约夹带着孩子的嚎哭声,或许是那剑客发病吓到了一旁的孩子,又或者宴离淮他们没拦住人,那孩子被剑客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算了,都不重要了。有宴离淮在,场面应该能控制得住。叶星尽量让自己忽视外面的动静,专心去找机关。 陨铁制成的圆石触感冰凉,叶星顿了少顷,正打算转动机关时,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沾血的刀抵上了她的颈侧动脉。 她听见耳边传来低沉又散漫的低语,带着点笑意—— “打算往左转,还是往右转?” 宴离淮俯下身,和她一起看镜子里的自己。他慢慢贴近叶星的耳廓,几滴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还没来得及擦。 叶星被刀刃逼得微微仰头,“……左边?” “往左转的话,你身后那堵墙射出的毒针会在瞬间把你扎成刺猬。” 叶星神色如常,手上稍微往右使了几分力。宴离淮说:“往右转的话,那圆石中间会弹出一把刀,把你的手切成两半。” 气氛短暂地凝固了一瞬。 最终,叶星收回手,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交叉搭在身前,轻声说:“……我猜,你有些生气。” 宴离淮身上的玄衣已经被血染透,血珠沿着衣摆滴答落地。 “是有点不爽,”宴离淮蹭了蹭她的脸颊,说:“我好久没杀过人了。” 叶星说:“想开点,起码你不是被杀的那个。” “你这话说得好绝情。”宴离淮握刀的手缓缓下移,刀尖隔着衣料从锁骨划过胸口,最终停至腰腹处。他用刀尖轻轻点了点,有些委屈道:“差一点就把肠子划出来了。” 叶星看了他片刻,忽然抬手扳着宴离淮的下颌,侧头吻了过去。 匕首落地发出清脆声响。宴离淮完全没想到叶星会主动,他怔愣了一瞬,刚略微开口,想要更近一步时,叶星便松开了手。 叶星看着他的眼睛,说:“让我猜猜,以那剑客的身手不可能会伤到你,青雄寨的话……你应该也有所警惕,所以,真正动手刺杀你的,其实是龙潭镖局的人……” 话音未落,宴离淮忽然扣住叶星的侧颈,重重堵上了她的唇。他的拇指按压着她颈侧脉搏,似乎在以此探测着她的心跳。 怦怦、怦怦。 叶星在他眼里看见了几分不加掩饰的失落,像一只讨不到骨头的小狗。 裹挟着血腥味的寒凉空气在呼吸间铺洒交融,宴离淮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说了句什么。 尽管那声音轻得仿佛耳语,但叶星还是察觉到了他在报复她。 或许是在报复她吻得很敷衍,又或是在报复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