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他必须要抓住那个机会,如何才能抓住那个机会? 沈之明又后退了两步,他逡巡四周,目光快速掠过那一道道在尘雾里闪动的人影。 “等一下……” 沈之明蹭掉眼睫上的血珠,在陈晔将要划开黑衣人喉咙时,拔高了声音:“别杀他们!” 陈晔反应迅速,手中长剑转回臂侧,趁着对方动作迟缓,当即扫开黑衣人脚腕,一手压住他的肩膀,将人按在地上。 “我们需要他们,至少在世子过来之前,他们都必须活着。”沈之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说着,他猝然转头,望着主楼的方向,忽然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 “如今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即便我与你联手,帮你除掉宴离淮,也没什么机会去拿密室里那个藏在层层机关背后的秘宝。” 微弱的月光穿不透铺满鲜血的窗棂,一片昏光里,叶星后靠在桌边,随意用弯刀撑着桌面。 她说:“而世子既然已经来了,当他得知秘宝的下落后,必定会亲自过来查看——你甚至可以想象到,当世子发现这间密室不仅造工精巧,就连机关陷阱也数不胜数的时候,他会作何感想?” 陈召凝视着那扇半开的窗户,他试着不去跟着叶星的话走,而是去思考她说这些话所掩藏的真正目的,但眼前依然会浮现起那些早已预想过的画面。 “他会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最初的那些疑点。那个已经死去的客栈老板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打造一间这样的客栈?他为此筹划了多久……”叶星顿了顿,说:“或者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那些狼群的?” 远方的琴声仍在回荡着,像是层叠起伏的浪涛。 “而很不巧的是,”宴离淮观赏性地扫了眼屋内的狼藉,遗憾地说:“按照这个时间推算,这座客栈也不过刚建成三四年,而那个时间,正是你加入到宴知洲屠城计划的时候。” 这就意味着,当世子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那些涌出来的谜团将会瞬间烟消云散。紧跟着,它们又会清晰地指向另一个极其关键的疑问——那个客栈老板,又或者说,那个陈召口中所谓的乌洛部后人,真的存在吗? 这一切或许只是陈召为了报复世子,而自编自演的一场阴谋。 “死者的确能守得住秘密。”宴离淮微笑起来,说:“但很可惜,你想要保守的秘密并不在死者身上,而是在这座注定无法被轻易碾为平地的客栈里。” “世子或许会想到这些,”陈召用拇指轻摩了下刀柄,镇定地说:“但只要等他拿到秘宝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攻城之策已经成功在即,而这所有的猜测和怀疑都会随之消散。我何必再去多此一举陷害少主,稍有不慎,反而还会落得把柄。” 叶星不置可否地轻哂:“你从来都不是会因为风险而畏手畏脚的人。更何况,你应该深知世子为人,等他拿到秘宝后,一剑解决毫无利用价值的你,远比就这样把那些注定无解的顾虑当成是一场误会,继续和你进行交易要容易得多。” 陈召冷静地保持沉默。 “所以我猜,当我们再次回到那间密室的时候,你一定会借机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一些能够证明‘始作俑者’身份的东西。”说着,叶星目光移向陈召身后,落在墙上被鲜血溅脏的画像上,说:“就比如说,关于南阳王府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图纸。” 就在这时,狼群的叫声再次响了起来,将琴声盖得断断续续,像是一场不相上下的对垒。 “你说过,世子曾刻意掩盖过宴离淮存在过的一切痕迹。而以他的谨慎程度,哪怕再信任你这个毫无靠山的人,也不可能告诉你关于南阳王府的那些秘密。” 叶星扫向密室里隐约虚晃的墙影,说:“所以,当他看到那些关于南阳王府练武场的布局图,又或是早已因药毒反噬而死去多年的训练者画像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完了。” 陈召并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或者说,棋行于此,他已经没有任何再去辩解的必要了。 叶星仍靠在那张木桌边上,语气里没有任何危机临近的紧迫,反而像是在叙述着什么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一样,“那个死去的乌洛部后人到底是谁,狼群为什么会被引到这里,世子的那些秘密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到底是谁泄露了情报……那些所有安在你身上无处可解的疑问,到我身上就有了答案。” 陈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多么顺理成章又不留痕迹。只需要一张纸,就能撇清你和这里的一切关系,成为那个真正留在这场棋局里的赢家。”叶星收回目光,看向陈召,意味不明地补充了句:“就像你当初与凌息和御光派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