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夏娜刚要说话,边寂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巴顿犯病回新古找他的心理医生去了,今天我代训。” 夏娜看见边寂的时候有些暗戳戳的小开心,但听到巴顿的情况,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欣喜瞬间被淹没了。 “是不是因为帮你处理伤口时过于紧张、血腥,刺激到了?” 边寂偏头看了夏娜一眼,那眼神不好说,总之一眼解读不完整,他转过了头没让夏娜有更多的时间。 “你是不是觉得这世间只有武器才可以杀人?” 边寂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随即提速上了高速。 路不是去往训练馆,夏娜看了一眼路牌,是通往郊区。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夏娜看着边寂的侧脸,不等对回答她接着道:“你从昨晚听了我和源野峻的通话就心情不好,是不是?这世间除了他杀还可以自杀。” 边寂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他沉默地将车驶入了郊区的林荫道。 傍晚林荫道上的风很温柔,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松针香气穿过鼻翼。 “人际交往的成本是所有成本中最巨大的,没有人可以准确无误地计算出两个人相处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甚至没有办法预期成果,有可能是你一厢情愿不计代价付出后,血本无归。” 听着这一席话,边寂靠边停下了车,扭头看着夏娜,“你说的是源野峻,还是我?” 夏娜深深地吸了一口,笑着看向边寂,“你闻不到现在这条路上的香气是吗?我给你描述一下,让你也闻到好不好?” 边寂解开安全带,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抬起放在靠椅上,他皱眉看着夏娜,有时候他真恨不能撬开这个女孩儿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味道,就像是夜间你在户外裸泳,不经意间发现池子底下有一条暗流,你憋着一口气顺着暗流使劲儿游过去,露出脑袋的一瞬间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尖叫,因为你发现暗流的另一头竟然是沐浴阳光的清晨。” “不好意思,你的描述只让我感到了惊悚,没有你以为的惊喜。” 夏娜也解开了安全带,起身爬过去跨坐在边寂的腿上,双手捧着边寂的脸,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松针的香气是清爽中暗藏着极致的酸涩的,就像我现在无法全然展示给你的,我的心情。” 边寂喜欢开这种宽敞明亮的越野车,一是因为他傲人的体格,再是这种车子视野好提速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 此时,宽敞的驾驶座上两人叠在一起,并不觉得拥挤。 边寂的手自然地扶上夏娜纤细的腰,他其实很想不管不顾地紧紧拥着怀里的人亲吻,但是理智让他定在原地,一步也没有上前。 “我想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单纯地只是喜欢你这个人,跟其他乱七八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想和你亲近,是内心真实的渴望,不为了激怒任何人。” 这句话,夏娜说的很慢很轻,一字一句,无比肯定。 边寂的心也因为这句话激动得噗噗乱跳,可是他的定力十分惊人,他依旧冷静地看着对方,“你和源野峻说话的时候,对方的心情跟我现在一样。” 边寂的话说的不是很直白,夏娜却听懂了,她微微垂下了眼睫避开此时边寂过于直白坦诚的目光。 边寂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有些失望地说:“起来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娜听见这话,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又看向边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这一次她在里面看到了沉沦和着迷,但那两种情绪都被理智的枷锁牢牢拴住了。 她听见边寂说:“无论是27岁的源野峻,还是37岁的边寂,亦或是19岁的萧伯,只要你想得到,一个都跑不脱,夏娜,你具备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你沦陷的一切条件。” “边寂会为你痴迷,但队长要告诉你,夏娜,你的做法太危险了,血本无归的最终会是你自己。” 夏娜此刻的心情就像浓缩了一整片松林的酸涩,边寂的冷静让她一点突破口都找不到,这误会深到海水都量不出来的地步,但是开口解释以后换来的是比误会更加让她没法接受的后果。 边寂绝对不会同意她的计划,她对源野峻的猜测仅仅是个人的主观判断,这样完全凭直觉的卧底计划,队长不会批准的。 两情相悦以后更是不可能不顾对方的感受,用一种暧昧的身份去调查源野峻。夏娜此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惆怅,她真的太会埋心事了,以至于身边的人太难真的理解她的想法和行为。 于是,她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