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咬鬼,不伤人。”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城中百姓发现,从天而降的雷霆是救命稻草,而且专门避开活人,只对阴风小鬼有巨大杀伤。 原本死气沉沉的城中,顿时骚动起来,无数人钻出地窖、推门上街,看到周围的雷电追杀跳脚逃命的小鬼,乐得直拍双手。 压抑多日的惊恐和绝望,一朝得到拯救之后,彻底消散。 但是,也有些有见识的,开始趁机聚集在一处,合力自保。 老太爷、念经童子这些,退休养老的修士,以及清虚修士的家属们,或多或少有两手保命的本钱,也是存活最多的。 他们也意识到雷霆来得不同寻常,肯定有救兵到了。 “大家别慌,我们二人是清虚观下院弟子,就在城中,和你们同进同退。” 师兄弟二人抱着酒坛,早已经鼓楼落到地面上,看着满天雷霆下酒,格外痛快, “二位,我瞧这雷霆的架势,好似是雷法召集而来,莫非是云阳观来人了?” 老太爷见多识广,一眼看出雷霆来源。 “也对,如此浩荡声势,除非是云阳观中雷火殿之主丁朋,世间无有第二人能做到。” 丁朋名头,连清虚观这边都知道,乃是观主之下的一员大将,雷法犀利无双,被誉为天师之下第一人。 “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忍不住抱怨起来,他们是清虚观的旧人,和云阳观素无往来。 “各位稍安勿躁,云阳观也不是敌人,至少他们帮助我等免遭鬼灾之祸。” 门户之见,人心至深,一时半会无法打消。 但是….… “城中可有清虚观的家卷?” 几个声音越过城墙,落到城中。 “嗯?” 不多时,几位清虚修士风尘仆仆,和城中众人汇合。 “拜见师兄。” 手持木剑的老太爷,大喇喇受了来人的拜见,他虽然年纪大,辈分也不高,但在清虚观中待了将近百年。 入城的几个小年轻,虽然都是入曲,但是在他面前都是小小师弟。 “不必多礼,你们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到来人是清虚修士,众人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是自己人。 手持经书的童子,却冷静不已,看出这几人神色的为难之处。 “几位师兄,你们可回来了,是带我们一切走的么?” 醉酒误事的师兄弟二人,满以为见到大部队了,急忙上前询问。 “实不相瞒,我们今日来此,通报一件事情。” 当他们说出,清虚观不回来,从今往后,这片土地将由云阳观接管后,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 老太爷捏紧木剑,双目圆瞪,“莫不是你们在开玩笑?” 老爷子拜了一辈子三清,如今叫他改信五帝,不是要他的命吗? “师兄,此事并不针对我辈清虚修士,而是当地百姓。” 几人表情也是讪讪,解释起来,“长石师叔向西北下院求来救兵,条件就是如此?” “丧权辱国。” 老太爷痛骂不已,若不是手头木剑法器珍贵,恨不得当场掘断。 其他人也惴惴不安,他们属于清虚观残留力量,面对如此重磅消息想得更多。 这里的所有人,家族都是因清虚观而发达,如今云阳观力量入驻,想要恢复先前的风光不可能。 但要是从三清改信五帝,也不太可能。 读经童子默不作声,抬起手指,接住一缕轻柔羽毛状的雷霆,起初羽飘飘荡荡,并不与指尖接触,但随着童子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有进展。 他专心盯着雷羽,指尖轻轻滑过,二者似乎产生某种吸引力,羽毛也随着指头来回飘荡。 “雷法,我想学!” 这个想法从内心升起,一发不可收拾, 他并非清虚观弟子,如今还没入学,师兄传授的吐纳口诀也并非门派秘传,身上没有清虚观的烙印,旁人的顾虑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 “请问几位师兄,我二兄可在附近?” 童子自报家门,说出兄长的名号。 几位年轻的清虚修士,听完就想起来了,“原来是卢师兄,他去永城报信去了,稍后不久,你们兄弟就能重聚。” 众人这才知道,雷霆降世、拯救万民,并非局限这一城,周围的大小城池、乡镇村落,凡是遭遇阴风鬼灾的地方,都有天地人三雷伺候。 这是何其厉害的手笔? “敢问,云阳观来人,真是那位丁掌殿么?” 如果是这样,云阳观也算是大手笔了,他们尽管虚心中不情愿,但绝大部分百姓改信五帝已成定局。 “不是丁掌殿,是他的亲传弟子,少殿主王福,也是西北下院新任监院。” 什么,只是一个弟子? 众人呆若木鸡,不知不觉,开始各自散去归家。 童子笑了笑,转身回家,父母带着七八个弟弟妹妹,又围了上来。 “三宝,外面怎么样了?” 童子回身摆开纸笔,很快画好一物,“去街头江木匠家,打造这个东西。” 老爹看了几眼,提出疑问,“这是什么? “此乃五帝之一,火帝神像,哪怕花些钱也要提前做出来。” “可咱家拜的是三清,你哥亲自从道观请来的神主牌。”老爹质疑道。 童子澹然说道,“未雨绸缪,不用多问,去吧!” 他意味深长说道,“咱们现成赶制,只怕已经晚了。” 与此同时,老太爷回到家中,嘴里怒骂不停,回到家中,儿子们上前迎接,被他两只胳膊一抬,推得踉跄后退,显然火气不小。 “一帮废物。” 这话也不知道骂谁,但老子骂人,儿子们只得低头生受了。 “都麻利的,将后院库房打扫一旦,那几尊油封的神像打扫干净,取到各方供奉着。” “三清神主牌,除了老夫房间的不动,其他都收好,油纸包裹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