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乐正子檀在一个外人的身上,由衷地感到了一种挫败感。 这种感觉很是奇特。 仿佛不管他怎么做,都逃不过那人的手掌心。 在看到那女人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后,他就更加气闷。 奈何一步错,步步错。 林梦雅给他戴的这顶高帽子,他还不得不接。 否则,恐怕会影响到宫家与大哥的合作。 没错。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宫雅本来就瞄上了他兄长。 只有他傻乎乎的,还想着替他亲哥提防这支烂桃花来着。 啧,失策了! 但他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 为安全计,他并没有直接让林梦雅把证据送到他兄长的手上,而是将藏匿的地点,以加密的方式画在了一幅画上。 “把这幅画交给我兄长,他就会因为东西藏在哪。” 但乐正子檀还是略微迟疑了下,低声道:“不过,宫家主可得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你既然掺和了,那到时候恐怕就得跟我们兄弟疯到底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其实乐正子檀的心里,是盼望着她知难而退的。 他到现在还是很担心,万一要是宫家真的相中了他哥,那到时候,以他哥那个古板的性子,恐怕也会遵父命,以正妻之礼,迎娶宫家女。 虽然对方现在不似他所想的那般蠢笨无能。 但终究还是配不上他哥的。 所以,他还是有点担心。 但林梦雅却没理会他磨磨唧唧。 那幅画看起来更像是小儿的信手涂鸦之作。 她也没想窥探人家兄弟之间的秘密,只是将画工工整整地叠好,然后夹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我这就回去送信,你还有没有旁的话要说了?”她问道。 乐正子檀沉吟了片刻,方才一脸认真地说道:“宫姑娘,我觉得你夫君那人,还不错。” 所以,她最好守点妇道,别觊觎他哥哥的清白了! 林梦雅下意识地点点头,但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些。 不对劲! 从到达族会的那天起,她就发现这个乐正子檀,好像会特别关注自家男人。 难道说—— 这想法,真是细思极恐了! 不成不成! 随即,她便用一种对待情敌的态度,认认真真地对对方说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但是,以爱情之名,破坏别人的家庭就不对了。何况,我夫君那个人爱我至深,旁人,无论男女,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死心吧!当小三是不对的! 最好还是把对已婚男人的禁忌之恋掐死在萌芽之中。 林梦雅义正言辞的说完这番话就走了。 倒是留下乐正子檀,一脸的莫名其妙。 虽说对方这话,他简直不能表示得再赞同不过了。 但,他怎么总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太对劲呢? ...... 因为有了乐正子檀的加入,林梦雅临走之前,把自己带来的寒鸦卫,又留了一半下来。 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踪,他们不仅要去清扫一切可能被人发现的痕迹,最重要的还是 要做好随时将人转移走的准备。 也幸好龙天昱未雨绸缪,生怕他们跑不脱,因此将所有的路线都规划得清楚又安全。 只要有人靠近这里,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一切,转移到下一个落脚点。 傍晚的余晖,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梦雅眯了眯眼,看到那渐渐失去了阳光的城墙,却再也不见当日的震撼与惊艳之感。 城墙被模糊成了一道黑影,不断进出的人影,与城墙的那道影子融合,又分裂。 林梦雅停下了脚步。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的关系。 总觉得这城墙的影子,给她一种不祥之感。 他们分散开进了城。 但城门口的视线,好像比之前更加锐利了。 如同一把把钢刀,试图从每个来往的人影身上,刮去他们所需的血肉。 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好似被一条条毒蛇盯住,让人不安的危险感觉十分的粘腻。 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林梦雅快步进入了月湖城。 但见这里,好似比她出去的时候,人少了些,且街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低着头,低调的走到了他们在城内的一个集合点。 白苏也先她一步到了。 俩人才刚汇合,只是用一个眼神来互相确认没遇到任何意外。 不过俩人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注意到俩人越走越近。 他们现在,只是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古族的那件大事上面。 “听说了吗?裴家不同意乐正家的提议,也是,毕竟裴家当了那么多年的老二,现在才有机会当上首族,又怎可能轻易罢休?” 耳畔,传来了路人低声的议论。 林梦雅有意放慢了脚步,不远不近地在路人的身后缀着。 另一个,则是有些愤愤地说道:“凭什么非得是裴家?霍家的那些好处他们得了,现在还想要首族的位置。呵,忒不要脸!” “说的也是,欸,你说这霍家到底能留下多少东西?”那人好奇地问道。 对裴家表示不忿的那人冷冷道:“多少?你且想想当年哪一家的长辈,没把霍家的盛况挂在嘴上过? 这裴家,也太贪得无厌了!他吃肉,连口汤都不让大家伙喝!” 城内的舆论现在倒是两极分化得厉害。 有支持裴家的,那就有反对的,而且还是占据更多数。 林梦雅细细地听了一会儿,便知如今的舆论导向,是有人故意引导。 只不过这两方人的高明之处在于,乐正家所涉及的舆论影响并不大。 毕竟他身上其实没什么可攻击的黑点。 何况他这么一放权,无意中卖了不知多少人的好。 有当首族野心的,自然就会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