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哲哥不会那么做的!哲哥,哲哥也是宫家的人,他怎么会——” 孟氏慌了神,但林梦雅分明看到,她眼中早有了尘埃落地般的死心。 看来,孟氏也并非是全无察觉。 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你可知道,你儿子的手臂,是怎么被人折断的么?” 林梦雅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钢刀,在凌迟着这个女人心口上的疮疤。 她有些不忍心,但是,再这样下去,孟氏一定又会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孟氏,彻彻底底的死心。 “是,远泽的手臂,是,是被...” “说不下去了是么?那换我告诉你,他是被他的亲爹卖给了一个喜欢亵玩男童的人渣。远泽不从,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爹,就用链锁把他给掉了起来。后来,那两个人渣居然想要同时对远泽施暴,远泽拼命的挣扎,惹恼了他们,他们就把远泽的一只手臂给生生砍断了。要不是我几位哥哥及时赶到,你的儿子,早就命丧黄泉了!” “不——” 孟氏崩溃一般的大哭,哭声里面,夹杂着一个女人所有的心酸。 林梦雅听着她的哭声,心也是被人揉碎了似的难受。 她也跪了下来,把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女人,抱在怀中。 “哭吧,哭完了就好了。你还年轻,还有儿子。忘了那个人渣,以后我会替你报仇。” “我,我对不起远泽啊...我不配当他的娘,不配啊...” 孟氏不是笨,她只是太过善良。 而善良用在了禽兽的身上,那就是给了他们,可以随意伤害自己的利刃。 “不是你的错,你看,你把远泽教得多好。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们了。” 她像是哄孩子似的,轻轻的拍着孟氏的背。 其实,孟氏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她天性之中的善良,让她选择相信丈夫的话。 不是因为宫哲是她的丈夫,而是她希望,这些都是一个误会而已。 一切事情的真相,都可能像是她丈夫说的那样,如此一来,谁都不会遭受到那么残忍的事情。 但是,却是事与愿违。 最终,因为她的丈夫,宫家那些被贩卖出去的子弟,还有她的儿子,都遭受到了世上最残酷的事情。 这个女人,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大小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在林梦雅的怀中哭了许久,孟氏才堪堪忍住自己心头的悲伤。 “什么事?” 林梦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孟氏的要求是什么,她已经很清楚了。 即便是她不说,自己也会替她做到的。 “我希望,您能赎回被卖出去的族人。这些钱,是我们母子欠大家伙的。我这辈子还不完,就由我的孩子,继续承担这一切。” 林梦雅拍了拍孟氏的肩膀,到底,孟氏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她以为孟氏会让她替他们母子报仇,却没想到,这人先想的,是如何承担她男人留下来的责任。 “那是宫哲欠宫家的,不是你们欠宫家的。而且,远泽是我们宫家的孩子,你把他养的那么好,以后,这孩子可是宫家兴起并不可少的人。于情于理,这些事情都不应该由你们母子来承担。放心吧,现在的宫家,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她柔声的安慰着孟氏,小手却暗中的扣住了可以帮助孟氏缓解情绪的穴位。 再加上她常年用的可以让人静心的药香,也帮了大忙。 孟氏渐渐的转为抽泣,可秀美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悔恨。 “我把孩子交给你了,可以么?” 这一次,孟氏没有推脱。 在林梦雅期待的目光下,孟氏郑重的点了点头。 “请大小姐放心,您把墨言交给我,我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会护他周全。” 孟氏轻轻的退开,给她磕了一个头。 林梦雅这才放心了一颗心来,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孟氏说不定会想不开。 好歹有远泽跟墨言缀着,孟氏总算不至于做傻事,这样一来,她也就放心了。 孟氏回去之后,还是哭了一天一夜。 这样的心碎,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住的。孟氏只是哭一哭,已经算是坚强之人了。 “小妹,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 宫斌的脸上带着几许隐忍的悲愤,信州一行,他们要面对的是宫家最大的伤口与耻辱。 任何一个宫家的血性男儿,都是勉强按捺住自己,想要复仇的欲望,静静的,伏下自己的身体,混入泥土之中,任由旁人在自己的背上作威作福,等待着即将要爆发的那一天。 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 “嗯,我看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就动身。对了,家里的事情,大哥哥可都安排妥当了?” 宫斌点点头,原本他最担心的,就是被曾祖知道他们此行要去信州,但是因为小妹的一番话,这几天来卖房子的人络绎不绝,再加上不断有宫家子弟前来,人手上也充足了不少。 如今曾祖一边盯着这些事情,一边又有那三个小家伙的陪伴,自然是早就把他们这些人抛在脑后去了。 就连他们去辞行的时候,曾祖听没没怎么听,就甩给他们一句早去早回。 倒是让宫斌,有些哭笑不得。 “你放心好了,从前是没机会,但是并不代表咱们家的人没有这个能力。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家里一定是另一番新气象。” 对于宫家的未来,宫斌充满了信心。 这一切,都源于他这个神通广大的小妹。 “那就好,通知一下其他的哥哥们,我们吃了午饭就出发。非叶城里头的探子不少,我们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二哥本是在安家那边,直接去信州与他们会合。 剩下的哥哥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