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还真没把安灵放在心上,她心中有数,封奕看不上这样的,徒有一张脸,还带着几分肤浅的心计。
让她恶心的是太后的行为,故意让固恩候夫人出头,这不止是给她添堵。
只怕另有打算。
而这个打算是什么,云昭现在摸不清楚,她也没时间跟太后仔细周旋,故而今日故意把桌子掀了。
她才没空跟太后转着圈的玩心计。
回了瑶华宫没多久,就从于嬷嬷口中知道了舒妃说的话,一时间哭笑不得。
“上回舒妃就瞧上了我让内作院烧制的那一套二十四花神的杯盏,给她送一套过去。”宋云昭不是多雅致的人,是有一回封奕被朝臣气得心情极不好,她为了哄他开心,就烧了这么一套二十四节气花神杯。
总共没几套,皇帝那里一套,她这里一套就库房还有一套备用的,舒妃瞧见了就想要,她没舍得给。
这一套花神杯,胎瓷极薄,很难烧制,损毁率极高,便是她也不敢让内作院轻易开炉。
舒妃这回当了她的嘴替,替她出了一口恶气,自然要送一份厚礼。
舒妃得了之后果然爱不释手,心里想着贵妃这回是真出血了,怕是肉疼呢,不枉自己为她得罪人。
宫里就这么大,舒妃这人做事就是这样,不仅没压着消息,反倒是让人把事情传开了。
这下子把寿慈宫架了起来,太后生不生气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没几日固恩候夫人带着安灵灰溜溜的出宫了。
管她有什么谋划,人都出宫了,暂时也算是安静下来。
华阳宫里安疏桐心情大好,将殿中的羊脂玉瓶重新插了一支刚从园子里折回来的梅花,拿着剪子仔细修剪,眉眼间都带着笑。
木青跟迎雪脚步轻快地走进来,看着主子开心,俩人也跟着高兴。
“主子,这下好了,夫人跟安姑娘都出了宫,您能睡个好觉了。”木青笑嘻嘻的说道。
安疏桐剪下最后一支残枝,将剪子放在桌上,这才回了一句,“到底还是贵妃跟舒妃厉害,这就把人打发回去了。”
迎雪将手中托盘上的茶点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这才回过神轻声说道:“奴婢瞧着太后娘娘心情不佳,主子过去服侍要当心些。”
“就安灵那种俗气的货色,也就是夫人以为是个宝。”安疏桐冷笑一声,如今她对家里失望至极,连一声母亲也不肯叫了,“当时你们没看到吗?贵妃娘娘的眼角都没给她一个。”
“可不是,皇上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若只看重容貌,宫里多少美人呢。别人不说,只说颐华宫那位秦贵人,那张脸丝毫不逊色贵妃娘娘,还不是在这个宫里缩着脖子过日子。”
要不说贵妃厉害呢,不管是有才华的如婉妃,有容貌的如秦贵人,或者是其他不管是家世还是其他什么出色的,都没有一个能分得她一份宠爱。
也是绝了,皇上眼里就只有一个贵妃。
当初才进宫时,谁也不肯服气,大家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有才有貌的,凭什么不能争一争?
可你看看,都不用贵妃娘娘自己动手,皇上啊,那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
你说气人不气人?
安疏桐自认自己才貌双全,不敢说压贵妃一头,却也敢说一句平分秋色,可有什么用呢?
饶是她用尽心计,都不能搏皇上看她一眼。
她若是进宫前就能想明白,以太后娘娘跟皇上之间的关系,皇上怎么会看重宠爱固恩候府的姑娘,可她就是太自负,以为自己可以。
当初有多自信,现在脸就有多疼。
后来借着秦溪月的事情,她跟贵妃示好,原想着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缓和关系,现在好了?
以后也不用了。
就凭太后跟家里做的这一件事情,瑶华宫那边只怕都恨死她了。
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开开心心地说着话,安疏桐的思绪渐渐地飘远,在这宫里她以后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太好过。
有太后在,只要太后不肯罢休,她就是那提线木偶。
可要她摆脱太后,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们是亲姑侄。
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管太后做什么,她尽力保全自己。
瞧瞧自己这日子过得,别人还没算计她,她就在自家这条船上思量着如何苟活了。
真是笑话。
太后这回真的气病了不过不是大病,太医看过了,只是肝气不郁,俗称气病了。
宋云昭懒得去探望,她就怕自己去了,太后真的能升天。
舒妃现在撒了欢,那张脸可薄可厚,可黑可白,谁让她收了贵妃的二十四花神杯,拿人手短。
贵妃不肯去寿慈宫低头,她只能帮着贵妃盯着太后的贵体,务必要安然无恙地等陛下凯旋回京。
婉妃知道贵妃心情不好,给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