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婉妃的宴席,她才不会多事,只对着冯云瑾说道:“既然太医来了,那就没有大事了。”
冯云瑾听出云昭要她不要多言,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只怕事有古怪,昭仪还是要当心。”
云昭知道冯云瑾担心此事冲着她来的,她微微颔首。
冯云瑾又悄悄退下,韩锦仪跟陆知雪抓着她坐下,轻声说道:“你说了吗?”
“说了,放心吧,昭仪心中自有思量。”
韩锦仪跟陆知雪这才松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在宫里呆的时间长了,遇到点事情就阴谋论,但是小心提防总比傻子似的临头懵了要好得多。
留在场中的人小声议论不停,众人的眼神不断的变幻,舒妃的脸色黑如锅底,只觉得晦气,来赴宴遇到这种事情,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了。
庄妃倒是老神在在,面带忧色地看着偏殿的方向,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几分怜惜之意。
秦溪月就坐在庄妃身边,正做出侧耳倾听状,不时微微颔首表示附和。
宋云昭看着这怪诞的一幕,只觉得十分好笑。
剧情不能说是崩了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秦溪月这个女主,此时照书中的节奏,已经走上一条康庄路,跟皇帝的感情拉扯也即将抵达高峰期,但是现在却依旧还在庄妃屁股后头转。
今日这过敏的事情来得稀奇古怪的,十有八九另有图谋。
宋云昭很想一走了之,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要是走了,岂不是心虚?
这么一想心情就更不好了,跟舒妃俩人就像是顶了两个锅底在脸上,一个赛一个脸黑。
很快,太医就在宫人的引领下出来了,只见他们走到黄明秀的桌案前,太医上前细细检查那些碗碟。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就听太医对着婉妃说道:“娘娘,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
婉妃皱眉,“既然吃食无碍,那倒是哪里的问题?”
太医扫了一眼桌案,又拿起桌角的酒盏轻嗅,随即神色一凝,又轻轻尝了一小口,这才沉声说道:“这果酒中加了杏仁。”
永嘉侯夫人随之色变,几乎是尖着嗓子说道:“明秀不能食杏仁,只要吃一点身上就会长满疹子。”
婉妃面色发沉,看着宫人问道:“黄六姑娘的桌案上为何会有酒?”
之前服侍的宫人扑通一声跪下,颤着嗓子说道:“是奴婢送的,是六姑娘身边一个服侍的宫女说六姑娘想要尝尝宫里的果子酒,奴婢这才给的。”
永嘉侯夫人一听就去回想当时那个宫女是什么样子,但是今日服侍的宫人都是一样的装扮,委实有点记不起脸。
这么一想,永嘉侯夫人就看向婉妃。“还请娘娘做主,将这名宫人找出来对质。”
“去查。”婉妃立刻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薛言身为柔福宫的管事內监立刻接了话,当下就开始排查在宴席上服侍的宫人。
宋云昭冷眼旁观,这个薛言倒是个能干的,将今日服侍的宫人全都叫到一起,很快就有个人站出来。
宋云昭瞥了一眼,不认识。
但是,冯云瑾此时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
薛言将那宫女带进来,那宫女被这么多人盯着不由浑身瑟缩,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的样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娘娘,奴婢什么都没做,只是听六姑娘所言传话要了一杯果酒而已。”宫女满脸惊慌失措,朝着婉妃不停地磕头,看上去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婉妃侧脸看着乐春,“你去问黄六姑娘一句,可是她自己要的果酒。”
“是。”乐春匆匆去了。
宋云昭摸不太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有点不好的预兆,可她从头到尾没做过什么,跟这位六姑娘也是头一回见,这么一想与她无干,心又安定下来。
很快乐春就回来了,弯腰回话说道:“娘娘,奴婢询问了黄六姑娘,黄六姑娘说她本没有想要喝酒,是服侍的宫人说今年行宫的果子酒酿得格外清甜。她这才起了好奇之心,故而要一杯。”
那宫女听到这话脸色刷地一白,忙说道:“娘娘,奴婢所言都是真的,今年行宫的果子酒确实酿得好。而且,奴婢常年在行宫服侍,怎么会知道黄六姑娘不能食杏仁之事……”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诉你的。”
宋云昭猛地侧头看向秦溪月,万万想不到,这个时候女主会站出来,这回真的有点意思了。
“秦婉仪,奴婢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秦溪月抬头看向婉妃,“婉妃娘娘,嫔妾之前并未想起,方才听着这宫人回话,忽然忆及前来赴宴的路上,偶然瞥见这名宫人在紫藤长廊的角落里与人说话。说起来,当时嫔妾只是觉得这宫女腰上系着的桃花丝带很是漂亮,这才多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么巧,竟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