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俊要返回沈阳了,正是要考试的阶段,如果不是王艾邀请,他还真不见的能把假请下来,不过两天也是极限了。于是中午王艾就在家亲自下厨拾掇了一桌饭菜,算是给老范的谢师宴。
人家老范来王艾家,可不是冲的钱,上校转业一个月退休金就一万多。所以王艾这边拿牛肉干就是开个玩笑,正八经的态度得摆出来,可以不郑重其事、大张旗鼓,但该有的得有,得显示出你尊重人家来。
老范吃的挺高兴,收徒这事儿算彻底定了下来。王艾对李俊的将来有一番计划,但还得看李俊的兴趣。既不是没他不行,也不是要他没用,要让人发挥出主观能动性,归根结底还得看人的意愿。
吃到一半,雷奥妮回来了,还带来了不少四川的土特产,直接就上了桌,席间说说笑笑,吃完了李俊看看表和师傅、哥们以及哥们媳妇,嗯,又一个母老虎便告辞了。以后这段时间,嗯大概是王艾世界杯归来吧,也就四个月左右,是给他的调查期,王艾是雇主,雷奥妮是领导,老范是业务主管,他就是个小兵。
这次吃饭,就算是“许青莲不结婚事件专案组”的成立仪式。
李俊走了,王艾还有话单独对老范说,正好雷奥妮回来有点累就在后院休息,于是两人趁着下午天气好出门溜达。
“明天我要回欧洲,这么宁静的下午可真是不多了,一身事儿。”王艾戴着滑雪镜、大帽子、围脖,一米九二的扎实身材走在小胡同里跟走t台似的。
瞅着老范双手插着袖筒子,王艾忍不住笑道:“你女儿花一万多给你买的羽绒服,你怎么穿的跟犀利哥似的?”
老范闻声一笑:“我这是真人不露相!”
王艾哈哈一乐:“可惜,一胖毁所有。”
王艾点点头:“一胖毁所有啊。”
老范眯起小眼睛:“心宽。”
两人闲扯着,走到一处公园的柏树下停下脚步,老范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道:“你还有话没和我说吧?”
王艾伸手抚摸着柏树长长的针叶:“我估计这事儿在你肚里转一圈你大概就猜到了,实话说我也猜到了,我只是要证据。不然呐,我爸妈那关不好过。早年的事儿你可能也知道,为了企业的顺利发展,我不得不下狠手排除了干扰。可总归打断骨头连着筋,人家好好的孩子找上门,也没法对孩子撒气不是?”
老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码是一码,大人之间出问题了不能波及到孩子身上。”
“但是我们家这个情况,就我们一家三口,偏偏这么大一笔财产。”王艾躲开了柏树上被他拉动掉下来的雪花,转过身来正视着老范:“财帛动人心么,我想的挺好,集中力量、不受干扰的做事情。这些年发展还算顺利,几十万员工、几十万家庭,都靠着我们上边的稳定,也靠着我们家的稳定。可是毕竟人口少,我还常年在外,总也不在企业冒头,这一来二去的难免,或主动或被动吧,有人恐怕动了心思。”
“股份制是有道理的。”
“只能说有好处。”王艾望着远方的人群:“但也有坏处,你知道我是一个学者,这算是一个学者的坚持,一个学者的经济学社会实践的坚持,一种理念的坚持,总之走到今天了。效率高、内耗少、缴税多、经营稳定,我是打算继续坚持的。但要害就在我们一家三口,我们是这几十万人稳定生活的枢纽,也因为人口太少、过于薄弱。归根结底就是我,所以我们一家三口对安保非常重视,上级也很重视,要不然严竹和赵丹这种人,怎么会来到我身边?”
说到这,王艾自嘲的一笑:“我最开始以为我是受到了国际赌球集团的威胁,所以上级才派了个高手过来。现在回想,我家这种体系的弱点上级一眼就看透了,所以才派了个身份特殊的人来,到最要害的地方来,确保我的社会实践,也是中国企业的另外一种道路的实践,不会受到干扰。”
老范笑而不语,王艾瞅着他嘿嘿笑道:“你说我这样的,除了一心报国,还有别的选吗?我就怎么着,也得好好干。”
老范点点头:“也是因为你足够出色,产生那么关键的作用了。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让国家头疼的事儿,你们家带动了几十万家庭,走出了一条新路,领导当然要照顾,要关注。不说给特别优待,起码也应该支持、保护,不受破坏。”
“是呗。”王艾低头踩了踩脚下的黄草:“可眼下这事儿呢,我估计就是一些人又利欲熏心了。你说不让我结婚怎么了?我就不能有孩子了?可我碍于身份,还真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呢,范叔……”
说到这,王艾认真的看着老范:“他们搅黄了我的婚姻,让我‘无法’有孩子,下一步会干什么?他们和我爹妈可是总见面的。如果家里这一摊,失去了我爹妈的监控,他们身为中高层干部,上下其手、内外勾结,可是太容易了。我总不能放下足球这摊事儿回来接管吧?”
老范的烟头烧到手了,都没察觉,还是王艾帮他摘下了烟头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