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几十亩荒地,如今成了正儿八经的水田。
为此,村里多少不少说闲话的人。
村长放出话去,一样的价格,只要出得起钱,水渠边的地,随便买,这才平息了风波。
“哎,这跟乡邻们相处,是真的不容易,”村长迈步,丈量着脚下的土地,忍不住沉吟道:“你买的都是靠近村边儿的地,真正的好地都留下来了,还是有人说风凉话,仿佛咱爷俩互相勾结似的。”
叶琛忍不住苦笑道:“能有什么办法?换我是旁人,见一个村里的,又是挣钱,又是置地的,也照样眼红。
对我来说,钱是一文一文挣来的血汗钱,没做啥丧良心事,别人爱说啥就说啥呗。”
村长呵呵一笑道:“你小子看得倒是透彻。”
说着村长掏出一截桃木枝,插在地上,嘴里念念叨叨的一阵子奇奇怪怪的话,又对叶琛说道:“老蔫,既然选了这片地,回去你就准备些稻、黍、稷、麦、菽,这样社稷神才能保佑你五谷丰登。”
“还有啊,你这房子的图纸,得略作修改,不能有前后窄左右长,这样会导致家中无法凝聚财气,这东西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白吗?”
村长谆谆教导着,叶琛点点头道:“您费心了,叔。”
“跟你叔客气什么。”村长四处看了看说道:“你这片地,离着村里有点远了,以后有点啥事,村里也帮不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叶琛开口道:“不考虑了,就是这里了。那么多地,离着近一些,也好照看,太远了,睡不好觉。”
村长呵呵笑道:“也是,你家一口气比别人多了将近一倍的地,又是水田,可得看好喽。”
二人聊着天,村长站在水渠的堤坝上,撒了一泡冲劲不足的稀稀拉拉的老尿,抖着腰带对叶琛说道:“老蔫,你这需要的土坯太多了,指着你们家那几口子肯定没戏,得请乡亲们帮忙。”
“所以今天我来寻叔您了不是。”叶琛道:“我想着出钱请村里的一些老把式来帮忙,挖地基和打土坯,一日给三十文钱,管一顿饭,您看如何?”
“管饭就成了,还给钱?”村长诧异道。
在村长的世界观里,这村里人谁家要是起房子,就是招呼一声的事情,要钱那是丧良心的。
“我这也是堵乡亲们的嘴,如今都知道我家里做生意,还只管一顿饭,人家不得说我为富不仁,不得偷偷地给我下镇物。”ps,笔者见过一个类似的案例,某家盖房,每天请帮忙的邻居吃面条,盖房是力气活,吃面条又不抗饿,邻居恼火,暗中下了镇物,从此家宅不宁,房顶上总是有奇怪的物件漂浮........)
村长笑吟吟道:“什么堵不堵嘴,我看你小子就是心善,知道今年大家收成都不好,家家户户缺钱,你小子挣了钱,变相的补贴乡亲们,别看有些人说风凉话,大多数人是记你的好。”
“老话怎么说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你小子前途无量。”
叶琛道:“小子得了乡亲们的帮衬,自然也想着,先富带后富,共奔小康路,我自己有钱有啥用。”
村长点点头,看叶琛的眼神也越发的奇怪,他蓦然间觉得,叶琛的变化,似乎跟家族流传下来的谶语不谋而合。
算算时间,也就在眼前了。
莫非自己这老头子,一般年纪了,还要跟着火一把?
看着村长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叶琛忍不住问道:“村长叔,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村长顿了顿,“你上回让我帮忙问的石板,我帮你问了,县里和镇上都有卖的,不过价钱可不便宜,便宜的五文钱,好一点的带花纹的,要十文钱呢。”
叶琛算了算,他这图纸里的房子,大概要七八百个平方,当然后面的鸡棚和鸭棚是不算的,但是总体算下来,也需要石砖将近二千块。
当然,像是他这样的穷人,用普通的就可以。
最大的支出应该是运费和人工。
村长和叶琛又商议了一番村里未来的发展方向,因为村长觉得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明年蝗灾与否不好说,单单是减产了那么多粮食,他的压力就很大。
叶琛便安慰道:“说他已经谋划了解决之法,最近应该就能出结果。”
村长瞬间笑得不行,“老蔫,叔可就指望你了。”
叶琛笑着说道:“叔,放心吧。”
就在叶琛即将离去的时候,村长叔忽然拉住了叶琛的袖子,说道:“老蔫啊,咱们武周一朝,承袭唐制,若是村居不满十家,不设村正,而规纳入临近的村。而村中人较多者,可增设村正一人。”
“老夫如今管理清河村,渐感力不从心,有意向县衙推举你为咱们村的第二位村正。”
“叔,这事儿我觉得还是再议。”叶琛一听就头大,他才不愿意去做什么村正,他脑子又没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