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众人说话的功夫,一名河北军的老兵,顶盔贯甲,一副威武的模样,从营房里走了出来。
他斜睨了一眼眼前的青壮,高声喝道。
这些人刚刚参加训练不久,还缺乏组织性和纪律性,很多人连左右都分不明白。
这位唤作赵恺之的军官也不会过于苛责他们,只是继续说道,“按照高矮站好!矮的站前面,高的站后面。”
每一个大型定居点都会有一个河北军的军官,而一些小型定居点,则是三五个定居点共享一名军官。
这些军官大多数都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无法从事烈度较强的战斗,但训练这些青壮却足够了。
而眼前这位赵恺之先前在战场上伤了胳膊,所以被留了下来。不过待遇相当不错,不仅有补偿金,节度使府还给发了三个媳妇。
不过赵恺之似乎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一门心思扑在训练上。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青壮平时用来耕种,关键时刻就是一群府兵。
自己看似被退伍了,但一旦时机来了,自己摇身一变,就是团长。
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但是想要给自己面子,要付出足够的努力。
赵恺之每日都非常认真的学习军中操练之术,每次训练也格外的严肃,时不时地用军棍抽打几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让他们长长记性。
姬伯昌其实迁徙之前,就是府兵。
但是他们那里府兵制崩坏,而且待遇太差,所以他们平日里根本就不训练。
可实际上,他的条件是相当不错的,身强体壮,高大威猛。
赵恺之从未将眼前这群人当乡兵训练,而是直接拿出了河北军的训练模式。
每人都要进行枯燥的站军姿,枪术刺杀训练,军阵训练。
赵恺之看着青壮们都颇为配合,也不免多了几句嘴,他站在队伍中央,高声道,“平时十分武艺,临时如用得五分出,亦可成功;用得八分出,天下无敌。”
有人举手道,“大人,若是我使出十分本事呢?”
赵恺之冷声了一声,“我出自节度使的亲卫部队,见过的高手如云,其中不乏叶家部曲和虎贲都的好汉,但未曾见过有人临阵能尽用平日十分本事,而从容活泼者。”
“尔等莫要好高骛远。”
说着拿着大枪,将姬伯昌叫到跟前,二人以枪相对,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是赵恺之依然用的非常灵活,他开口继续高声道,“两人对枪,唯有六种技巧,一截、二进、三拦、四缠、五拿、六直,按一字对戳一枪,每一字经过万遍不失,字字对得,乃为成艺。”
赵恺之一般都亲自演练,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则指点着姬伯昌代劳。
姬伯昌虽然没啥基础,但是学习的非常认真,在指点别人时,也非常像模像样。
就在众人学习的功夫,临时冲过来了十几余骑卒,势头凶猛,看得让人震撼不已。
赵恺之立刻命令众人停止操练,布置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容,警惕的看着来着。
等到来人下马,赵恺之等人看的清楚,则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行军中大礼,“见过节度。”
叶琛之所以来此地,是因为远远地用千里眼看着,这边儿训练竟然有模有样,尤其是这群青壮才刚刚开始的情况下,颇感震撼。
看着单膝跪地的赵恺之,叶琛亲自将其人搀扶起,笑着说道,“你辛苦了。”
赵恺之大声喊道,“与前线厮杀的弟兄相比,小的这不算辛苦。”
“好样的,军人可以缺胳膊少腿,但是不能缺了上进之心。”
“你且好生训练,等将来战事一起,必有你赵恺之前线杀敌的机会。”
赵恺之感受着节度使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惊讶道,“节度,您竟然还记得我。”
叶琛笑着说道,“我如何能忘记你呢?你在战场上,一边儿哭得嗷嗷叫,一边儿拼命的拿大枪捅人家,连续杀敌七人,也算是军中楷模了。”
叶琛越是这么说,赵恺之心中越是感慨。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在战场之上,像是自己这样的勇士其实很多。
其实并不是自己的表现多么的出彩,而是节度使一直在拼命记住自己带出来的每一个兄弟。
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为节度使做事。
二人说了几句闲话,问了问训练的进度,叶琛则走到队列前,看着前些日子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命人,高声道,“本人叶琛,前些日子咱们见过,今日来看看大家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怎么感觉你们十个人,里面有八个肾虚的厉害呢?”
闻言,惹来了将士们的哈哈大笑。
节度使向来是这个样子,他从来不在将士们面前,刻意展示自己的威严。
其中有一个青壮高声道,“节度使,您放心吧,就算是肾虚,等遇到贼人,也一定能捅他们十个八个的窟窿。”
“哈哈哈哈!”
这些不是很懂得军中规矩的汉子们纷纷大笑起来。
叶琛一脸笑意的继续说道,“你们的日子过的舒服了,我的日子才过的舒坦,所以要努力训练,努力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