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棒子打服了李楷洛,且帮着老王爷收了干孙子的叶琛,此时已经重返幽州。
这个时代的北方实在是太冷了,即便是有着厚厚的棉衣,也让人受不了。
所以即便是有大规模的反击,也要在来年开春以后。
不过这不代表他的日子不自在。
一来,新练出来的河北军,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以战代训,即便是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行军磨砺,也不让他们闲着,这让眼馋的河南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来,大批的契丹人的物资,如同潮水一般从前线送回来。
苦一苦百姓,叶琛肯定是不能接受。
但是苦一苦契丹人,让河北道的百姓勉强可以吃上稀粥,叶琛还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人一旦自在了,就想找点事情做。
“这一场大战,损坏了河北道的元气,契丹人着实可恶。”
叶琛和娄相正在议事,张仁愿、陈子昂等人侍奉在一旁,老王爷一脸欢喜地看着自己新收的孙子。
几个吹箫童子眼巴巴地在一边儿烤着红薯,想凑过来摸一摸,结果总是被老王爷呵斥。
这会儿孩子又闹了,一泡尿呲了老王爷一身。
老王爷兴奋地摇晃着胳膊说道,“不愧是我的孙,这呲尿都比一般的娃娃有劲儿。”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老王爷立刻憨憨地笑了笑,“你们继续,不要被我打扰,就当我是空气。”
娄相无奈的摇摇头道,“非是这一战让契丹人伤了河北道的元气,而是河北道土地辽阔,且各族混杂,朝廷一直没有下心思开发。”
“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对河北道进行大规模的开发。”
一旁的张仁愿犹豫了片刻说道,“节度,这件事情怕是不好操作啊。”
叶琛身上有一股恐怕的向心力,凝聚力。
能让他身边儿的人,不知不觉间改变心态。
换做旁人说出这个问题,第一时间恐怕就遭到张仁愿的反对,甚至说他有病。
而叶琛说出来,张仁愿也只是说不好办。
叶琛斜靠在胡床上,看了一眼一脸苦涩的娄师德,笑着说道,“是不是财政捉襟见肘,拿不出钱来吧。”
二人艰难的点点头,河北道的财政乱成了什么样子,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虽然眼下靠缴获契丹人的物资,已经开垦煤矿,有了些许补充,但是说到底还是要大规模靠朝廷支援的。
这个时候,搞大规模的开发,肯定是不现实的。
大家伙连饭都吃不起,你让他们去盖房子,开垦土地,这根本不现实。
“确实缺钱,我心里也清楚,咱们现在口袋里的这点钱米,供应百姓军队尚且不足,否则也不至于眼看着契丹人如此拉胯,还不能轻松横扫他们。”
叶琛对于眼下的情况是有清晰的认知的。
虽然河北道经过自己的梳理,有点正经样子,但是说实话,依然是百废待兴,且空荡无物,完全就成了空壳子。
不然当初世家、豪强也不会一股脑地放弃朝廷。
实在是形势每况愈下的太厉害了。
但是大批量的俘虏被抓回来,却只能卖给河东去挖煤,让叶琛心疼得想要吐血。
“目前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样,这些运送粮草的豪商他们在咱们身上吸了不少血,他们千里迢迢运输粮草不是办法,咱们换个方式。”
叶琛将后世的开中法说了出来。
开中法分为报中﹑守支﹑市易三步。
报中是盐商按照朝廷的招商榜文所要求的,把粮食运到指定的边防地区粮仓﹐向政府换取盐引。
守支是盐商换取盐引后﹐凭盐引到指定的盐场守候支盐。
市易是盐商把得到的盐运到指定的地区销售。
但是在实际操作中,运输粮草的成本过高,逐渐出现了佣劳动力开垦田地﹐生产粮食﹐就地入仓换取盐引﹐便于更多地获利。因这种形式的屯田是由商人经营的﹐故又称商屯。
叶琛觉得,他跟后世比起来,有很大的优势。
第一他有煤矿,盐,铁,罐头,各种商人们梦寐以求的商品。
张仁愿和娄师德,甚至于坐在一边儿逗弄干孙子的老王爷都愣住了,连连赞叹道,“此乃老成谋国之法,若是实施得当,到时候莫说是河北道,便是各地的边防都能推广,以助力边塞稳定。”
娄师德更是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说道,“非只是如此,遍地荒芜,若是大规模的商屯,咱们就可以借用他们的资金,大规模地开发土地,繁衍人口,到时候边也就繁荣起来了。”
一边儿的卢照凌撇了撇嘴,暗暗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不是老叶惯用的空手套白狼的套路吗?只是此法虽妙,但是咱们河北道是什么情况,人家能愿意来吗?”
果然听到节度使征召,正在幽州的商人络绎不绝地赶来。
但参加了吹风会之后,知道节度可能要他们商屯,一个个都怂了,派过来的基本上都是管事和掌柜,只有贺家、李家(李威家族)、卢家、崔家、萧家、魏家几个家族派了精英子弟,甚至偏房的话事人过来。”
对此娄师德看得是目瞪口呆